“乃公且再問你,你從陳倉竄逃之前,可有將陳倉的府庫付之一炬。”
“有的,有的,侄兒放了火,只是冬日嚴寒,卻是不曾燒起來。”李武的頭如同鵪鶉吃米一般,連忙的點著。
“那就是沒燒嘍。”李傕皺起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續而帳內是一陣的沉默,猶如一攤死水一般。
良久不語后,李傕喟然一嘆:“乃公怎么用了你這么個人鎮守陳倉。”他眉宇間愁緒萬千,最后向著李武無奈的擺了擺手:“滾出去。”
“諾。”李武如蒙大赦,他立即拱手應諾,倒退兩步,似是逃跑似的走出了中軍大帳。
待李武退出帳后,李應出席道:“李武之言,不足信也,陳倉情形如何,還需遣人查探……只是有一點,冬日興兵,冒風踏雪,蜀兵的人數必然不似李武所言甚眾,當只在三千人左右。”
李桓亦是出席:“蜀兵得了陳倉,卻是沒有兵向長安,而是悄然沒了動靜,可見蜀兵或是因翻山越嶺而來太過勞累,或是因冬日大雪不便運糧、糧草不濟,故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李應和李桓知曉李傕的心思,二人待李武退出帳后,說著激勵人心的話語。
“兩位弟弟所言甚是,我已料定,蜀兵人數不眾,且是勞累至極,不過是一時僥幸,故而得了陳倉……”李傕在李應和李桓的話后,他肯定了一句。
只是說到‘僥幸’二字時,李傕心頭似是在滴血一般,語氣都薄弱了幾分,陳倉城堅,是響當當的一座名城,以一千人據守陳倉,等閑萬人都是拿不下的,然而由于他放置了李武那等廢物在陳倉,竟是一日之內為蜀兵所下,痛哉!惜哉!
“今者蜀兵剛剛拿下陳倉,局面必然不是很穩定,我意趁此良機,將陳倉收回,不知諸君意下如何。”李傕掃視一圈,下了決斷,征詢著帳內眾將的意見。
“但憑將軍吩咐。”
“一切由將軍做主,我等領命便是。”
帳內眾將紛紛出言。
見著眾人齊心,李傕面色上有些開懷,他豪言道:“蜀人一貫庸懦,不如我涼州酣戰,以我涼州一騎,可當蜀兵百人,今番雖是為蜀兵乘隙小勝了一場,但只需兵戈一交,管教蜀兵丟盔棄甲,狼狽的縮回蜀地,關中猶是我等之臥榻也。”
……
天水郡。
自興平元年為李傕、郭汜所敗,馬騰就退回了涼州,等到興平二年時,他有意進軍關中,于是上表稱軍隊補給不足,請求就谷于池陽,率軍改屯長平岸頭。
但是這一次,由于將領王承等人害怕被他謀害,趁他沒有防備時率軍偷襲了他,馬騰只得再度向西敗走,回到了隴右。
休養生息了一年后,到了如今的建安元年,馬騰卻是沒有了進軍關中的心思了,一則關中李傕、郭汜尚在,其帳下兵強,不是他能輕易抗衡的,二則他同他的異姓兄弟韓遂,近來由于底下部曲的一些小規模沖突,生出了不小的嫌隙。
只是雖然止息住了進軍關中的心思,馬騰對關中的局勢還是非常的關注,蓋因隴右羌胡襲擾,連年紛爭,關中雖是也紛爭不斷,可比起隴右稍稍好上一些,若有機會,他還是非常愿意進軍三輔之地,經營關中。
這不,馬騰從遣送到關中的斥候處收到幾則訊息,看起來三輔之地有一些不一樣的變化了。
馬騰仔細的翻看著手上的絹布,良久,他將絹布往案幾上一扔,謂然一嘆道:“如何益州也牽扯了進來,這關中也忒亂了些,簡直都快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