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段煨肯定的道了一句。
“哦,那就說的通了。”段譽連連點了幾下頭,情形如此的話,段煨這般禮遇益州使者也就說得通了,畢竟看上去益州牧劉璋同李傕、郭汜的戰爭天平,勝利微微偏向了益州,若是益州牧劉璋擊敗了李傕、郭汜,兼并了三輔之地。
到那時,他面前這位駐軍華陰的寧輯將軍段煨,得好生從侍于益州牧劉璋,才可保身家安平,而現下趁著益州使者前來,先賣一個好臉色,是一件穩賺不賠的買賣。
“譽智術短淺,卻是失卻考慮了,以今時今日劉益州之威赫,他所遣來的使者,當需謹慎相待。”
寧輯將軍段煨淡然淺笑:“功曹未及知曉陳倉戰事的詳情,所以有前面那番言論,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須致歉。”
“將軍可有意效命劉益州,出兵關中助陣劉益州嗎?”功曹段譽轉念問詢上了一句。
聞言段煨露出沉思的神色,片刻后他搖了搖頭道:“今者關中的局勢晦澀不明,雖是蜀軍看上小勝了一場,可戰事的結果究竟如何,很是難說……”
“我意先在華陰觀望一二,哪一方都不去得罪,先看看局勢發展。”
段煨拋出了一個保守的決定,也是尋常人面對困難選擇時的通常操作,哪個都不選,什么都不做,穩坐釣魚臺、坐山觀虎斗,待到局勢明朗后,再一錘定音的選下正確的選項。
只是這樣一來,所能謀求到的利益,就不如戰局一開始的時候下注,在戰后拿到的利益多了。不過段煨也不貪心,他只求保住自家的身家性命,再多的,他既不敢想,也不敢要。
“將軍說的是,這是最穩妥的行事計策了。”段譽輕撫著胡須,點頭表示了認同。
“只是李傕、郭汜一方就算后面勝機比較大,也斷不可相助依附彼輩,此二人在天子處、朝廷的公卿處、海內之人的心中,是欲殺之而后快的國賊,追隨李傕、郭汜,就好比孤魂隨夜鬼,早晚落敗,族滅人亡……李傕、郭汜,可交好卻不可深交,更不可追隨彼等,劉益州,可交好亦可深交,且若是劉益州勝于李傕、郭汜,吞并了三輔之地,或許我們可以考慮效命于劉益州。”
“功曹所言甚是,我意也是如此。”段煨認可的道了一句,作為故太尉段穎的族弟,他起初于國賊董卓手下任事,擔任中郎將一職,初平二年的時候,董卓遷都長安,沿途設防,他被留在了華陰守御。
在這段時間里,他感受到了海內士庶對董卓以及他們這群涼州將領的嫌惡,士庶向他們投射而來的都是欲殺之而后快的目光,這讓出身武威段氏的他自覺再如此行事下去,恐是三族不免、身家堪憂。
是以他在屯兵華陰、主政一方的這幾年里,約束部曲,勤修農業,使百姓得以安樂,士庶為之感恩,漸漸去了涼州賊的惡名,再加上天子東遷雒陽的時候,他抓住機會向天子提供物資,供應膳食,侍奉百官,忠貞不二,在天子和公卿處洗去了董卓故將的烙印,成為了大漢的忠良。
這就是在面對當下李傕、郭汜和益州牧劉璋相爭的局面時,段煨偏向益州牧劉璋一方的緣故。
他深知李傕、郭汜二人不容于天下,是萬夫咒罵的國賊,他決計不能同李郭合流,所以在面對李傕、郭汜發來的邀約文書,邀請他前往陳倉助陣一事,他婉言拒絕。
而在益州使者程郁抵達華陰時,他是好生招待,欲圖在劉益州那里留一個好印象,日后若是劉益州勝了李傕、郭汜,他在劉益州那里也可獲得一個上客的待遇。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