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天色漸漸亮起,東山處升起的太陽刺破了黑暗,一掃而空夜間的昏沉。
而張濟張繡叔侄所立起的營寨,此刻是一片狼藉的場景,營寨的柵欄七零八碎,斷臂殘尸鋪滿了一地,被焚毀了帳篷和戰具,刺啦刺啦的發出爆鳴聲,這是木具高溫下的表現,一團團煙灰隨風搖曳,最終還是飄向天空。
營寨,破矣。
李傕騎著馬,慵懶的踏入營寨之中,指揮帳下的士卒好生清理這一處營寨,他打算接著把這座營寨修繕一下,繼續用作城外駐軍的營寨。
畢竟堅守孤城不是一個好打算,城外應當立起一座營寨,以為掎角之勢。
就在這時,李傕瞧見了地上一具尸體,對于這具尸體他略微有點印象,通過尸體蒼白的面貌,他認了出來,分明就是堅守營寨,誓死不降的那名曲長。
“喏,將此人好生收葬。”李傕發出了一聲命令,身處軍中,對于忠貞之士,他還是欣賞的,盡管對方給自己造就了一點麻煩,更不必說,他和這名死去的曲長都是涼州人,是同州之人。
“是。”李傕身側的從弟李桓拱手領命。
言罷,李傕將目光望向西方,目光的盡頭,卻是沒有什么動靜。
奔逃而走的張繡,追擊張繡的夏育和高碩,以及作為援手的郭汜,早已是消失在了視線所能追及的地方。
“李應,你追上去,和郭阿多說,不要追擊的太深,劉璋小兒大軍的動向我們還不太清楚,若是猝然之間遇上就不好了。”李傕有些擔心,他擔心郭汜不知進退,和向著長安的蜀兵撞上了。
李應聞言應諾,接著打馬而去。
而那邊,作為先鋒,正在追擊張繡的夏育和高碩二人,明明是追殺的一方,卻是心中有些惶惶。
無他,張繡作為一名涼州后起之秀,實是有些驍勇在身,他二人前面雖是一時間追及到了張繡所部人馬,但在張繡領著精銳數騎的反向攻殺下,他們難以招架,每每折損人馬,追殺的腳步受阻。
是以夏育和高碩沒有同張繡纏斗的心思,他二人只是不緊不慢的追著,阻滯著張繡一行的腳程。
而那邊在前方奔逃的張繡一行人,他們不敢停留下腳步,亦不敢緩步前行,只是于道路上疾馳狂奔著。
斜刺里,他們撞上了一隊精騎,人數約莫千余人,旗號打著一個大大的‘張’字。
見著對方蜀兵裝扮的模樣,張繡心中一喜,他打馬上前,單騎出陣,想著和蜀軍的將領說明當下情形。
可是張繡的這幅模樣,落在統帥千余騎卒作為先鋒的張任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那分明是致師單挑的模樣。
張任不落人后,他打馬上前,同樣是單騎出陣,和座下白馬越隙心意相通,疾馳上前,須臾之間,他挺著一桿大槍向著張繡刺去。
“這位將軍……”張繡還未來得及發話,就被挺槍刺來的張任打斷,他不得已,只得同面前這名蜀將先交手了兩回合。
但見兩桿大槍翻飛騰起,續而落下,不多時,二人已是交手了十數個回合,卻是不分勝負。
“且慢。”趁著一趟交手之后,有了些空暇,張繡和面前的蜀將錯開身影,微微拉開了點距離,他忙不迭的向著這名蜀將喊話道。
棋逢對手的張任雖是尚且在興頭之上,但他心性素來穩重,于是止住了廝殺的念頭,勒住座下的越隙,停下來想聽聽對面這名涼州悍將會說些什么。(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