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士人出身的他,雖是得舉孝廉入仕,但在雒陽混的并不是很如意,為郎官一段時間后,他就借口養病返回了涼州,后來大將軍何進同宦官火并,董卓入主雒陽、把控朝局,他位卑權小,被裹挾其中。
在那一段時間里,他為求保全自身,做過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就如向李傕、郭汜定謀,以長安朝議不愿寬赦涼州人為由,勸告李傕、郭汜反攻長安,勝則把控朝堂大局,敗則再考慮退還涼州。
而事情正如賈詡所謀劃的一樣,李傕、郭汜等人成功攻下長安,他得以保全性命,但以李傕、郭汜等人的殘暴,上至公卿,下至黎庶,多為李傕、郭汜所荼毒,他目睹了這一切,多少心有戚戚。
所以在戰后,李傕、郭汜以他畫策有功,欲脅天子封他為侯的時候,他以‘救命之計,何功之有’推辭掉了封侯的嘉賞,也推辭掉了尚書仆射這一朝堂重職,只領了尚書一職,在選人方面多所匡濟,為關中父老做一些微薄貢獻。
也正因為如此,他在面前這位益州牧劉璋興兵關中的時候,說服了驃騎將軍張濟,遣胡車兒向劉璋表明了歸降的心意,有心相助這位劉益州,誅殺李傕、郭汜二賊,還關中一個太平,同時彌補一二往日的過錯。
夜色漸深,劉璋和賈詡卻是沒有睡意,一番坦誠的交談后,他們接著議論起了李傕、郭汜二賊。
作為一名頂尖的智謀之士,加上對李傕、郭汜一方的情形知之甚詳,賈詡須臾之間,就為劉璋定下了幾條計策,用以蕩平李傕、郭汜。
……
襄陽。
中郎將蔡瑁、校尉張允高居點將臺之上,而臺下,一隊隊精銳的荊兵各成隊列,劃分為幾個小方塊,正在不斷地往來操練著,或是進擊、或是后退,或者是交叉向前做廝殺狀。
今日陽光明媚,自大江上飄過來的狂風,吹得旌旗獵獵作響,再加上校場內肅殺的練兵氣氛,落入蔡瑁、張允的眼中,便是一幅再美不過的盛景了。
自去歲連番兵敗上庸,兼之失卻了房陵,今年以來,蔡瑁心中每每想到這件事情都是十分的不快,他作為荊州大將,竟是不敵一個上庸的小豪族申氏,不敵一個自漢中倉皇出逃的米賊張魯,以至于兵敗受辱,為荊襄人士所嗤笑。
蔡瑁是一個好面子的人,他自然不能忍受這種情況,因而他這一段時間來,放棄了參加酒宴和出游狩獵,拿出了一股子精神頭,大力督促麾下士卒訓練,打算練出一支精兵。
今年無論如何,也要拿回房陵、攻克上庸,夷滅豪族申氏和誅殺米賊張魯,一雪往年的恥辱,使蔡氏在荊襄之地,大放光彩一次。
‘恥辱啊,恥辱啊。’蔡瑁頭上青筋微微暴起,他想起了去年上庸的慘敗之事,他堂堂荊襄大族,楚地名士,如何能受辱于申氏和張魯這等貨色。
“今番我等兵甲已足,糧草滿倉,當獎率三軍,西克上庸,誅殺申氏和張魯,一雪前恥,光耀自身。”
蔡瑁向著身側的張允宣言道。
“這是自然。”張允應和了一聲,他豪言道:“區區申氏、渺渺張魯,往年一時不慎,著了他們的道,而如今,這些宵小莫想再耍那些小伎倆,我等也不會再中他們那些小伎倆。”
“今時今日,如將軍所言,當蕩平上庸,一雪前恥,揚名荊襄。”
蔡瑁面露笑意,他點頭道:“如今我們一則是遣送間細,刺探上庸的情形,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是,二則得向使君請命,好早日領兵征伐上庸。”
“我當與將軍一同前往,向使君請命,征討上庸。”張允拱手道。
蔡瑁上前握住張允的手道:“好,你我現在便去。”
蔡瑁等不急了,他指望著早一日發兵,早一日拿下上庸,也就能早一日洗刷掉蔡氏身上的恥辱,使蔡氏繼續成為荊襄第一等的世家,而不是如今名頭竟稍遜于蒯氏。
此刻襄陽的官署之內,有一聲感慨聲正傳播于殿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