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康搖了搖頭:“昔年李傕和郭汜不睦,二人于長安城內大戰連月,城內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哪里還敢居留在長安城內,如今的長安城,只是一座軍營而已。”
“城內城外是李傕、郭汜的涼州兵,關中諸將李堪、侯選、程銀、梁興等人的三輔兵,以及為李傕、郭汜招誘而來的涼州雜胡。”
劉璋聞言點了點頭,韋康不愧是本地人,作為地頭蛇的他掌握的消息極為清楚,比之斥候間細刺探到的消息精準多了。
“明公近身至此,李傕、郭汜卻發不發一兵一卒列陣相抗,可見其人心生怯意也。”韋康拱手道了一句,今日他們一行人來到長安的不遠處偵望城池守御以及軍事布置,但長安城內恍若未聞,任由他們觀摩偵望。
張既輕笑了一聲,他語氣輕松:“前番李傕、郭汜派遣出來劫掠糧道的羌胡,為張任、張繡二位校尉殺的大敗,或是一以滅之,或是束手請降,初戰不利之下,李傕、郭汜如何還敢列陣抗衡。”
“這倒是未必。”法正,這位扶風人,對李傕、郭汜的恨意不比韋康、張既少,但他沒有露出輕視李傕、郭汜的態度,而是做著較壞的打算:“李傕、郭汜二人,郭汜小憨,不足為慮,然李傕狡黠,素有良謀,不可等閑視之,今番我等臨城偵望,彼等未曾出兵,恐是有使我等心驕之意。”
“兵法云,驕兵必敗,以其恃強輕敵,對敵手不以為然,往往疏忽大意,致使兵敗。”
軍議校尉法正,這位謀士,或許由于年輕,還沒有達到歷史上曹劉漢中之戰時,定軍斬夏侯、一舉奪漢中那般的奇謀詭策在懷的境界,但他的底子還是不錯的,輕飄飄的看穿了李傕、郭汜的打算。
張既聞言點頭稱意,他拱手向法正道:“法君所言甚是,料敵須從寬,卻是既淺陋了。”
“軍國多務,四海紛爭。”劉璋給出了總結的陳詞:“張卿、韋卿,兵書不可不讀,武事不可不涉,平定宇內的亂局,非在馬背上不可,若只是通曉經學、舞文弄墨,卻是無濟于安康天下蒼生。”
“康謹遵明公教誨。”韋康拱手稱諾。
“既秉承明公教誨。”張既應然了一聲。
雖是張既和韋康都是偏向內政型人才,但劉璋還是想磨礪一下他們在軍事上的才干,畢竟二人就算不接觸戰爭,地方上大大小小的賊寇,也需要他們行武事去蕩平。
這關中,除了李傕、郭汜這些大亂子,小的亂子可也不少,而這些小亂子,自然不配劉璋去過問,劉璋也沒有那等的精力,該過問的,應該是張既、韋康這二位令守。
對于張既和韋康的安排,劉璋心中已經有了個大略的決定,不過還需蕩平李傕、郭汜后再說了。
眼下的第一要務,是夷滅李傕、郭汜二賊,擺平整個關中最后一座未降服劉璋的城池-——長安。
長安一定、李傕、郭汜一滅,偌大的關中之地,才是真真正正歸屬于劉璋了。
“還營吧。”
見著夕陽西下,幾只歸巢的鳥雀翻飛在云霞中,落日余暉,百鳥歸林的場景入目,劉璋野升起了還營的心思,李傕、郭汜即是不出,而他該看的都看完了,自然沒有必要停留下。
隨著劉璋的一聲令下,簇擁著他的步騎有條不紊的開始返身還營,隊列嚴整,動作舒緩,不多時,劉璋一行人就返回了大營。
回到大營后的劉璋先是洗了把臉,抹去了身上的灰塵,以及身體上的些許疲憊,接著他就忙不迭的召見了荀攸。
荀攸作為主簿,典掌機密,需要從浩瀚如海的往來文書中提煉緊要的消息給劉璋知曉。
“天子東歸雒陽,已經是抵達了雒陽城一段時日了。”荀攸道出了天子的動向。
“只是雒陽都城,昔年為董卓焚毀,百姓流離,士民奔散,宮室殿宇,一以焚毀,偌大一個雒陽城,化作丘墟之地,天子雖是歸之雒陽,可雒陽非天子久居之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