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將心頭雜念拋遠,他慰問著段譽:“段君遠道而來,風塵仆仆,一路辛苦,還請速速入座,先飲一杯水酒慰藉一二。”
“謝明公。”段譽一板一眼的起身,步伐穩重的入座,并在劉璋的舉杯示意下飲盡了一杯酒水。
一杯酒水下肚,劉璋快人快語,單刀直入的問道:“段君此來,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這句問話似是有些多余的嫌疑,畢竟劉璋瞧得段譽的舉止行為,以及段譽攜帶過來的珍寶美玉,他能猜上個八九不離十,那位寧輯將軍段煨,當是遣段譽前來表達歸順之意。
段譽聽得劉璋的問詢,他放下酒杯,拱手端重的言道:“明公興義兵,為國家討賊,為黎庶做主,寧輯將軍心甚往之,欲助明公一臂之力,只是礙于道路不通,華陰多務,不得親自前來……小人此番是受寧輯差遣,欲向明公表以歸順之意,還望明公鑒納。”
“原是如此。”劉璋微笑點頭:“寧輯將軍駐兵華陰,安集百姓,勸民桑農,不與李傕、郭汜等同流合污,實是國之忠良,今次既有意歸順,我自當納之。”
“多謝明公。”聞言,段譽出席跪拜叩謝,他起初還擔心劉璋會礙于段煨乃是董卓舊時故將,推脫段煨歸順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劉益州言談懇切,輕易就接納了段煨的歸順之請。
‘果真是但誅李傕、郭汜,其余降者不問。’段譽莫名的感嘆了一聲劉璋的信譽。
談妥了段煨歸降的事情,劉璋向著段譽勸酒,好生招待了一番這位段煨遣來的使者,不使段譽有什么被薄待的地方。
劉璋這邊在招待段譽,那邊甘寧、婁發等人,遵著賈詡畫定的計謀,開始實施了起來。
當日頭一點點沒入西山,天色漸漸變暗,一輪淡淡的鉤月垂掛在了天穹之上時,甘寧和婁發領著數十騎趕赴到了長安城下,在一個安全的距離駐足了下來。
而后便是由婁發搭弓射箭,將一支不一樣的箭矢射到了城頭之上,也只有婁發才有這樣的勁力將箭矢射到城頭之上。
至于所射向區域的城墻所駐扎的士卒,甘寧和婁發早已是打聽清楚了,知曉這里的人乃是侯選的部下,非是李傕、郭汜統屬的士卒,而這,便是甘寧和婁發所要的。
昏暗之中,侯選麾下的士卒聽到了一聲鳴鏑后,他們先是警覺的縮著腦袋,將身形遮掩在雉碟的后面,然后才是探頭探腦的向城下望去,看一看城下有沒有什么動靜,是不是蜀軍趁著夜色攻城。
探頭探腦觀察了幾眼城下后,侯選麾下的士卒松了口氣,城下沒有動靜,蜀軍沒有夜襲城池的打算,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只是剛剛的一聲鳴鏑,加上他們城樓上有箭矢射中木柱的聲音,讓他們不敢松懈,侯選麾下的士卒開始摸索翻查了起來,想知道是什么東西被射到了城頭上。
很快,侯選麾下的士卒找到一支箭矢,一支鑲嵌在城門樓木柱上的箭矢,以及箭矢上綁著的一張絹布。
作為曲長的小頭目,見著箭矢上綁著的絹布,又是望了一眼城下,但見城下一片寂靜、悄然無聲,他想了想,將絹布取下,自馬道下了城頭,往依著城墻駐扎的侯選所部中軍大帳而去。
只是這名曲長的動作,被李傕安插在侯選軍中的幾名間細瞧的仔細,隨著這名曲長的下樓,一名間細也在同伴的遮掩下,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城樓上,向著李傕的所在而去。
侯選的中軍大帳。
“敵襲嗎?”剛剛入睡,就被喚醒的侯選驚慌的道了一句,自好友李堪死后,他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整日處于憂懼當中,擔憂會步李堪的后塵。
是以在聽到親衛通稟,駐守在城樓上的曲長求見時,他心中甚是惶惶。
但很快,侯選心中的慌亂散去,他自入帳的曲長口中得知,非是蜀軍夜襲,而只是蜀軍莫名其妙的往城樓射了一箭,箭矢上攜帶著一封絹布信,他不好拆到觀閱,所以遞到侯選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