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夏育雖是職位低于郭浦,但他卻是不把郭浦放在眼里,也不愿同郭浦深交。
只是作為校尉的郭浦既然是邀他一敘,夏育也不好推脫掉,畢竟大敵當前,眾將還需同心協力,一同抗衡城外的蜀兵才是。
“好。”夏育點頭應了一聲,他跟著郭浦的親衛,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城門樓中。
黃白城的城門樓并沒有多么高聳,只矮矮的一層而已,空間也不夠寬大,所能容納的物件不多,且城門樓里多有守夜士卒留下的穢物,氣味發酵下著實難聞。
感受著直沖天靈蓋的臭味,一腳踏入城門口的夏育不由眉頭皺起,臉色不是十分的好看,他不明白郭浦緣何要在城門樓里同他會面,就在城墻上不好嗎?
黃白城的城墻上頗為空曠,氣味清凈,怎么也都好過腐臭的城門樓。
“郭校尉。”夏育盡量舒展著一張臉,收起嫌棄城門樓的神色,以防郭浦多心,疑心夏育是嫌棄自己,這般容易造成誤會。
“伍都尉、王都尉也在啊!”夏育不疑有他,他向郭浦左右側的伍習和王方施禮道。
“高都尉。”伍習、王方和夏育皆是都尉,是以二人不像郭浦般只微微拱手還禮,而是在拱手還禮的同時,微微彎起腰部,做出略帶敬意的姿勢。
一番問禮完畢后,居中的郭浦率先開口:“夏都尉,你認為我軍能守住黃白城多久?”
“嗯。”夏育對著郭浦的問題仔細斟酌了一二后,他緩緩言道:“蜀軍雖是有霹靂車那般的利器,可攻城之戰,不是有霹靂車就可以拿下城池的,非得沖車、云梯不可,而蜀軍遠道而來,打造這些器械需要花上一些時間,一二月內,黃白城當屬穩固。”
“那一二月后呢?”郭浦連忙追問了一句,從夏育話中的意思,他覺得夏育似乎是動搖了,沒有守城的決心。
只是郭浦會錯了意,夏育接下來的話,表明夏育的戰心十分的穩固:“一二月后,雖是蜀軍有了沖車、云梯……然有了云梯和沖車,也未必能拿的下我們,守城之戰,只需上下一心,堅定守御,縱使蜀軍十倍于我們,輕易也拿不下我們的。”
“嗯?”郭浦眉頭一挑,他沒想到夏育的戰心如此的堅定,這是打算和蜀軍抗衡到底了。
“夏都尉說的是,可我們外無援軍,堅守孤城,這是兵家大忌,只怕早晚為蜀軍所破。”都尉伍習插了一句嘴,他話里話外,都是頹靡的態勢。
聞言夏育皺起了眉頭,一雙秀長的眉頭高高的吊起,他出言駁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局勢一時的優劣決定不了什么,哪能一遇挫折,就松懈怯懦,非大丈夫所為也……天下多事,誰又知三五月內,關中會不會出現變故。”
將希望寄托到可能的未來后,覺得這樣不足以信服他人的夏育,他舉了個例子:“如涼州的馬騰、韓遂之輩,豈會坐視劉璋小兒全取關中……說不得馬騰、韓遂現下已是合兵東進,襲取劉璋小兒的后方也說不定,到那時,劉璋小兒豈能在黃白城安坐,自然會引兵而去,我等也就可脫困了。”
“夏都尉說的是。”郭浦先是應和了夏育一句,而后他輕斥伍習說道:“伍都尉,你未免有些長劉璋小兒的志氣,滅我等的威風了。”
“是是是,某知錯了,剛才那番話,還請夏都尉不要放在心上。”伍習聞言連連點頭,他拱手彎腰行著大禮,向著夏育賠禮道歉。
夏育側著身子,不愿也不太想去接受伍習的大禮,他只拱手告退道:“郭校尉,我需去巡視城防,還請就此告退。”
“夏都尉且去,軍務要緊。”郭浦點了點頭,他同意了夏育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