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一則是燒當羌的渠帥看不慣雕虎金謹慎小心的行事作風,二則是燒當羌和先零羌之間有不小的血仇,兩家看不順眼久矣,他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怒斥了雕虎金幾句,舒坦舒坦心胸。
“放你娘的屁。”先零羌的渠帥雕虎金作為一名羌人,雖說有些頭腦,但不太多,加之他的心胸不怎么寬廣,以及先零羌同燒當部有些舊怨,因而在被燒當羌的渠帥譏諷了一句后,他立即就回罵了一嘴。
雕虎金喊著燒當羌渠帥的名字:“燒當,乃公什么時候說怕了劉璋小兒,你莫要在這里胡亂放屁,還放的是大臭屁。”
用氏族名作為自己名字的燒當呵呵了一聲,而后言道:“你即是不敢往天水郡去,還說不是怕了劉璋小兒……”
聽到這話,雕虎金譏笑了一聲:“你這蠻子,腦子就是不好使。”接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乃公不是怕了劉璋小兒,而是顧念著大家伙的性命,蜀軍能隨手剿滅我們派去天水郡的幾家部族,說明蜀軍戰力也是不淺,況且蜀軍士廣兵眾,欲同蜀軍相抗,還需要步步為營才是。”
雕虎金語重心長,一番好言善語,入得燒當的耳中,燒當卻還只是當雕虎金膽怯,他揚聲道:“劉璋小兒止步于天水郡,畏縮不前,畏懼我們有如畏懼老虎一樣,這是生怕我們將他吃了……而你,雕虎金……”
燒當指著雕虎金斥道:“一個勁的在這里說什么穩妥行事、步步為營,看上去不是蜀軍怕了我們、不敢發兵狄道城,而是我們怕了蜀軍。”
“你這等庸懦之輩,也配做一族之長,還是早早的卸任讓賢吧。”燒當把握著難得的機會,貶低起了雕虎金,他朝著雕虎金走近了幾步,口水都險些落到了雕虎金的面上,他嘲諷道:“庸兒,你若是不敢舉兵向天水,那就由乃公前去。”
“有何不敢……”雕虎金也近前數步,朗聲道了一句,他正欲駁斥燒當,但此時狄道城的主人見著局勢愈發的混亂,于是狄道城的主人韓遂站了出來,站到了距離十分靠近、矛盾尖銳無比的燒當和雕虎金二人的中間,避免了二人有什么越界舉動,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二位渠帥請回坐,我等議事,是為了擊敗劉璋小兒,卻是萬不可與盟友攜二。”韓遂好言好語,一臉溫和之色的勸告了著燒當和雕虎金不要沖動,要記得當前的大敵是誰。
韓遂一臉的慈眉善目,然而落到正值盛怒狀態的燒當和雕虎金眼中,卻是讓他們瞬息間止了怒氣,韓遂縱橫涼州多年,于涼州頗有威名,他二人對韓遂多少存一分敬意和懼意,二人隨即重新入座。
經過燒當和雕虎金這一攪和,議事自是沒了結果,再閑談了幾句,眾人紛紛散去。
“一群豎子,不足與謀。”望著一眾羌胡渠帥離去的背影,韓遂心下郁氣頓生,他嘆了口氣。
聽得韓遂的嘆息,成公英寬慰了一句:“羌胡之輩,素來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議事的時候相互謾罵幾句也是常事,雖是如此一來不免顯得聒噪,但這些人沒什么花花腸子,也不用我等去揣摩他們的真實心意,也算是有利有弊。”
“嗯。”韓遂點了點頭,但他的面色還是郁氣纏繞,心情不太好的他,驀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忿然道:“劉季玉甚是小覷于我,遣人招降,竟是派來一名書吏,且沒有什么優待,但赦我死罪,遂在他眼中不想竟如此一文不值……”忿然的話說到最后,韓遂氣急而笑。
“劉季玉坐擁關中、巴蜀,而今又兵精糧足,自是不免有些驕心,能做出派遣書吏招降,且不給出優待,屬于情理之中。”成公英分析了一句。
“驕心。”韓遂喃喃著成公英話中兩個字,眸色有些深邃。(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