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劉璋偶爾舉杯向著成公英和閻行,向兩位新降之人勸酒,以表優待之意,同時表明自身的禮賢之心。
“不知明公打算如何處置韓將軍。”宴會之上,成公英終是按捺不住,他朝著劉璋問詢了一句,打算知道劉璋對韓遂的處置,且知道,到現在韓遂依舊在囚牢中,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處置結果,卻是不知將來如何。
隨著成公英的話語傳出,略微熱鬧的宴會稍稍頓了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不合時宜的成公英,推測成公英這是心念故主,欲為故主求情。
堂內眾人,其中尤以閻行和馬超二人,望向成公英的目光較為炯亮。閻行自忖他和成公英同時歸降劉璋,若是成公英接下來的話惡了劉璋,他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而馬超目中生出恨意,他擔心成公英耍弄口舌,說動劉璋留下了韓遂一命,那他的父弟之仇將不得報也。
彭羕坐在成公英的近處,他見劉璋正舉杯飲酒,不及對答成公英,于是他面色不善的插嘴,代替劉璋回了一句:“明公前已有言,韓文約禍亂隴右十余載,無有恩德于涼州,此國之逆賊,民之強寇,唯有梟首示眾,以明朝廷的威刑。”
劉璋淡淡的飲下一杯酒水,而后放下手中的酒杯,并未作聲,似是默認了彭羕的代答。
而成公英聞得彭羕的話,及觀察劉璋顏色,他自是就算自己巧舌如簧,也說不得上首的劉璋留下他的故主韓遂一命。
心中暗嘆了一聲后,成公英出席拱手向著劉璋請命道:“明公,英往時同韓將軍義為君臣,雖是如今其罪不可赦也,然還請明公給韓將軍一個體面,勿使其人身首分離,體面不存。”
閻行聞得此言,他沉默了片刻后,亦是出席拱手請命,附和了成公英一句。雖是今日做了劉璋的臣子,可若是不念舊主一分,在他人眼中,就失卻了良人的身份了。
“此事,吾允了。”劉璋點了點頭,給出了他的定論。
隨著劉璋的定論一出,成公英和閻行,這兩位韓遂舊時的臣子,臉上微微浮現出感切之意,感切于劉璋的寬仁。
而另一邊的馬超,他則是心下大寬,方才他還準備在成公英說出可能勸告劉璋留下韓遂一命的話語時,出席同成公英抗言相爭,如今成公英只是請求給韓遂一個體面,他也就不用憂心什么了。
作為同韓遂有血海深仇的馬超,對于韓遂是怎么樣的死法并不在意,雖是他覺得能將韓遂五馬分尸了最好。但如今劉璋即是答應了成公英,給韓遂一個體面,馬超自是只能認可,不敢有什么悖逆的心思。
接下來,成公英和閻行各自歸席,宴會繼續熱熱鬧鬧了起來。此時不少人來到成公英的席位前,向著成公英敬起酒水來,成公英不忘舊主的行為,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
宴會并未持續到太晚,月亮將至中天的時候,就悄然落幕了。
翌日。
枹罕城外的大夏河邊,劉璋輕車熟路的甩出魚線,于大夏河邊垂釣了起來。不多時,遠處的魚線輕微晃動,隨即被拉的繃直,劉璋氣定神閑的握緊釣竿,同咬鉤的大魚拉扯了起來。
在老司機劉璋的拿捏下,咬鉤的大魚被溜的沒了脾氣,最終被劉璋輕輕一帶,落到了河邊的青青草地上。
“好一條大魚,大司馬好釣藝。”
劉璋釣得大魚的同時,數丈外傳來了一聲恭維的聲音,他眸子一掃,在確認來人身份后,他淡然一笑:“是好一條大魚,入得吾手也。”他一語雙關。
數丈外的韓遂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他拆穿了劉璋話語中的意思:“能被大司馬視作一條大魚,是我韓遂的榮幸。”
“韓將軍可會垂釣?”劉璋隨口問詢了一句,對于舍棄自己,保全屬下的韓遂,劉璋多少有一二好感,于是他趁著垂釣的閑暇,招來韓遂一會,打算和這位涼州豪杰聊上幾句。
韓遂搖了搖頭,他回答道:“遂不通此道,每每垂釣于江河,都是空手而歸。”
“可愿學否?”劉璋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