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璋打算和彭羕不再商談,翻閱起案幾堆積的文書時,門外傳來了從事鄭度的聲音。
“大勝,大勝。”
鄭度帶著喜悅之聲,從屋外走入,他先是眉眼開懷的朝著劉璋行了一禮,而后便將一份軍情文書遞到了劉璋的案幾上,同時他口中沒個停歇。
“明公,吳將軍遣人露布飛捷,如今他已經掃清了燒當所部,誅殺渠帥燒當,陣斬羌胡青壯千余,俘虜羌胡五千余人,至于戰事詳情如何,明公可一覽文書。”
鄭度通報的消息,皆是露布飛捷上的內容。而這場戰事的經過,吳懿如何進軍,如何取勝,又是誰突前斬殺了燒當部的渠帥,個中詳情,他卻是不知曉的,畢竟吳懿遞來的詳情文書袋,他是沒有那個資格拆封,得遞到劉璋的手上,由他的明公一閱。
劉璋一掃文書袋的封口,見到封口完整無缺后,他扯開文書袋,拿出了袋中的絹布,細細瀏覽起了絹布上的文字,一邊閱覽著,他嘴角的笑意一邊漸漸泛起。
“吳子遠此行奔襲,使得燒當部措不及防,打的燒當部舉族覆滅,功勞甚勛,又甘興霸突陣無雙,陣斬燒當部的渠帥,立下陷陣和斬將之功,功勞亦是不小。”看完絹布文字內容的劉璋一邊將絹布遞給眾人,同時口中夸耀起了吳懿和甘寧。
彭羕和鄭度觀閱完文書,齊齊拱手向劉璋賀道:“燒當部覆滅,涼州少一潛禍也。”
“然也。”劉璋意氣飛揚的表示了同意,自他攻克枹罕,誅殺韓遂、宋建以來,可以說聲威震于夷狄,涼州的羌胡一個兩個、都遣使表示臣服,其中包括前面在襄武城助陣過韓遂的羌胡部落。
對于這伙子羌胡部落的臣服,劉璋并沒有接受下來,他知曉一句名言‘夷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強必寇盜,弱而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所以他知道羌胡眼下做出卑伏之狀,并不意味著羌胡對他心服口服,而是單純畏懼他的強大軍力罷了。
可若是劉璋手中沒有強兵,羌胡還會做出眼下的卑伏之狀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歷史早就有了定論,五胡亂華、契丹、女真……諸多異族給出了同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不僅不會卑伏,反而是凌迫漢人之上,欺凌踐踏漢人。
今日呼喚冉天王,只緣羌胡又猖獗。
劉璋追憶起了羯胡終結者冉閔,于是他將前番參與叛亂的羌胡部落遣送來的使者一律誅殺,并分遣大軍掃清這些曾經叛亂過的羌胡部落,將涼州地界打掃干凈。
至于如此殘暴行事的理由,劉璋有一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了,那就是這些羌胡部落參與過叛逆,而叛逆之賊,當夷三族。雖然這些羌胡部落后面遣使請降,但羌胡請降,不等于劉璋就要接受。
當然,這里也不是劉璋抱著對異族的偏見,才導致他如此行事,兇殘的對著羌胡斬草除根。而是他日后將東出征討中原之地,需要一個安寧的大后方,然這些羌胡即是叛亂過一次,那以后就有很大的概率再次叛亂,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念及日后,劉璋不想給自己在涼州留下什么禍根,于是他才會做出這等兇殘的事情來。不過這般有損他仁德的事情,在麾下文武的眼中,卻是得到了大力的響應。
從麾下文武的眼中,劉璋知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夷狄戎丑,與禽獸無異。文武群臣皆是把夷狄視作禽獸一般的存在,對禽獸做出再過份什么事情,也不會有什么道德包袱。
此外劉璋只是誅殺叛亂過的羌胡部落,而在一眾文武的眼中,羌胡皆可殺也,卻是不用分辨叛亂過和沒叛亂過的,劉璋的行事還是‘手軟了些’,對待羌胡還得是‘手軟不得’才行。
“對于俘獲的羌胡,明公打算如何處置,是否一律誅殺,鑄成京觀,以威赫剩下的羌胡部落。”小毒士鄭度上問了一句,他的神色是躍躍欲試。
劉璋思忖了一二,他給出了回答:“涼州之地久遭羌禍,道路不修,城池破敗,蓋由羌胡之故,就交予這些羌胡去修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