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安邑。
今日份的河東太守王邑迎來了一位客人,一位尊貴的客人——大司馬門下書吏程郁。
雖是程郁的身份不夠清貴,但王邑卻是對程郁敬重非常,乃至于在聽聞到程郁到來的消息后,王邑就出城相迎起了程郁。
“程君遠來,辛苦非常。”王邑面帶笑意,上前致敬程郁道。
程郁還了一禮,他言笑道:“關中、河東,不過是一河之隔,何談‘遠來’二字,又豈敢稱‘辛苦’二字。”
“百里之遙,行之亦可稱作辛苦,何況長安和安邑,相距有數百里之遙。”王邑只道程郁此行辛苦,接著他盛情邀請程郁同車而載。
面對王邑的盛情,程郁難卻,他不好推辭,于是登上馬車,和王邑乘坐同一輛車馬,向著安邑縣的縣寺而去。
行不多時,王邑和程郁抵達了縣寺門口,隨即下了馬車的二人,攜手踏入了縣寺的大堂內。
此刻的縣寺大堂,河東督郵衛固,早早的命令侍從備好了酒席,他則于大堂門口駐足靜候,待見到王邑和關中使者的身影,他三步并做兩步,殷勤上前,將王邑和關中使者程郁迎入了大堂中。
程郁舉步踏入大堂,但見備上酒席的案幾不過三五桌而已,可見王邑招待他的宴會比較私密,想來出席的賓客,當都是王邑的心腹之人。
“程君,請。”衛固伸手,示意程郁坐上左邊席位的第一個位置,而程郁推辭一二后,盛情再次難卻的他只得入坐,占據了自王邑以下,最為尊貴的一個位置。
酒宴初始,王邑和衛固等人,但同程郁言談起隴右、河西的戰事,事無巨細的了解起涼州梟雄韓遂、宋建覆滅的事情來。
在聽完程郁舌燦蓮花的講述后,王邑撫掌一嘆:“大司馬果真是用兵無對,神鬼莫測,如韓遂、宋建等輩,橫行隴右十余年,作亂一方,難以猝除……一朝對上大司馬,不數月就傾覆夷滅,可見大司馬之雄武。”
“來,這一杯,當賀大司馬,隴右安集,河西蕩定,此國家之福也,亦是我等之幸事。”
王邑笑色滿面,他舉杯示意眾人,而眾人同樣舉杯,作碰杯狀,和王邑一同滿飲了一杯,向關中的大司馬劉季玉遞上崇高的敬意。
酒過三巡,氛圍到了熱切的時候,也到了該談論正事的時候了。
王邑目光橫掃,在對上督郵衛固的時候停留了一下,而衛固會意,他微不著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舉杯向程郁。
“程君受大司馬所遣,自長安來此,不知所為何事。”衛固出言問詢,代替他的頂頭上司王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