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待參會人員來的差不多了,劉璋施施然從主位后方的屏風轉出,安然入座。
“明公。”
“明公。”
一見劉璋,在會眾人紛紛起身,拱手向劉璋施禮致意,多有行下跪拜大禮者,以表對劉璋的崇意。
“不必拘禮。”劉璋擺了擺手,讓眾人安座,儒學繁瑣的禮儀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雖是禮儀可分上下,但今者喪亂紛爭之時,用俗儒何益。
眾人落座,荀攸起身,他先是輕咳了一聲,然后宣言道:“今次所議之事有多樁,一樁是河東的戰事、一樁是隴右的羌亂,再有就是武都、陰平的氐人,近來因為遷徙他們到扶風、天水境界編戶齊民一事,多有欲叛者,須得有良將前往征討。”
河東、羌亂、氐亂,河東是關中的家門之事,羌亂、氐亂是劉璋的腹心之事,但河東比之羌氐之亂,尤為緊要,畢竟羌氐不能成器,也不能成事,可河東的高干卻是背靠河朔,有壞大事的可能。
所以今次議事,先議的是河東之事。
“河東太守王邑,為朝廷所卸任,改易高干為河東太守一職,然王邑因黎庶相留之故,不得離任。”荀攸追究起了河東戰事的根本:“而高干意欲早日上任,竟自引兵攻打河東,且招誘戎狄之眾,如南匈奴右賢王去卑,蠻夷兇殘,肆行無忌,河東之地頗受其害。”
“今東桓為高干所破,其兵正向安邑而去,河東局勢尤為危殆,而河東太守王邑遣人致書明公,欲請明公主持河東的大局,不使奸邪逞志,匹夫肆兇。”
介紹完河東的局勢,荀攸退后一步,安然坐下,將舞臺交給了劉璋,而下方諸將,目光瞬息之間匯聚到了劉璋的面上,靜候著劉璋對河東的布置籌劃。
“河東重地,不容有失,且不當為高干所得,袁氏割取。”劉璋直白的言道:“吾意遣送一員大將前往河東,以驅逐高干,保得河東安寧。”
雖說劉璋是有圖謀河東的心思,但他的話說的很亮堂,一口心思,都是為了河東的百姓和黎庶著想,全然沒有一點私心。
而隨著劉璋話傳到下方諸將的耳中,諸將一個兩個豎起了耳朵,準備聆聽劉璋宣讀河東督的人選。
“孟起。”劉璋喚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的主人——馬超,卻是對劉璋的召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花上數息的時間確認劉璋在喚的乃是自己的字后,馬超才忙不迭的站了出來。
“明公。”馬超出席,畢恭畢敬的向劉璋致禮道。
隨著馬超的出席,孟達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和身旁的陰溥對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怎么會是他,不合是他呀。’
見著馬超為劉璋喚出席位,甘寧出現了片刻的失神,他可是都準備出席了,畢竟河東督一職,他自認非他莫屬,就算不是他,也該是他身邊的張任才是。
馬超一個新進的武將,兼之年齒方幼,如何當得河東督一職。
甘寧身側的張任,對著馬超出席,可能接任河東督一事,卻是面色上云淡風輕,顯得有些與世無爭,他于河東督一職并不是太過渴望,只一意聽從劉璋的命令。
“孟起,卿可愿代吾往河東走上一遭。”劉璋發問,明明是問詢的語氣,但落在馬超的耳中,卻是不容置疑的腔調。
馬超俯首道:“超唯明公之令是從,必為明公驅逐高干,掃清河東一隅之地。”
面對意外至極的河東督一職,馬超并未謙虛的往外推送,他朗聲應了下來,同時做出了保證,定為劉璋蕩定河東。
“有魄力。”劉璋微笑著頷首,贊了一句馬超,他前面還在想馬超會不會拒絕,說出什么謙卑的話來,現下看來,馬超確乎是歷史上那個與曹操爭雄于潼關,讓曹操嘆言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的西涼錦馬超。
談定了河東督一職,接下來談論的是隴右的羌亂、武都陰平的氐亂,羌氐二族,皆是五胡亂華的禍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