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至于陷入當下的困境中,前不得攻克安邑,全取河東,退則唯恐蜀軍躡其后軍,到時候為蜀軍所破。
當此時,郭援走了進來,向高干通稟了一件不太好的消息:“府君,絳邑縣令賈逵,趁我軍同蜀軍對峙相抗,無有余力的當下,領軍襲取我軍糧草,還需早早做出應對。”
“賈逵。”聽到這個名字,高干面色尤為不喜,前面東桓為他所攻下,河東中郎將范先倉皇退走到安邑,而后河東諸縣為他的兵威所震懾,多有舉縣相應者。
唯有絳邑的賈逵,始終堅守城池,不識時務,未曾歸降。
當時高干以安邑為重,打算先攻取下安邑,然后回師擊破絳邑,畢竟安邑為河東郡治,拿下了安邑,賈逵于絳邑堅守,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孰料此時,高干正和蜀軍相持之時,賈逵竟是跳了出來,且做出了威脅糧草的舉措來,自是教高干心中一團火氣,怒氣勃發。
“郭君,依你之見,而今當如何行事?”高干同郭援商量了起來。
郭援先是靜默了片刻,而后出言道:“而今糧道受到威脅,唯有退回東桓,再做商量,不然進不得攻克蜀軍、安邑,且糧草日見損耗,我軍將不戰自潰也。”
高干淡笑了一聲,他調侃道:“郭君,這可不是你的脾性,你向來是能沖就沖,少有退卻的時候,今番如何變了性子。”
郭援正色道:“府君,吾本意在此同蜀軍決一死戰,一戰決定河東的歸屬,只是此策太過風險,所以才進獻退走之策。”
“這才是我認識的郭君嗎!”聽到郭援有和蜀軍決一死戰的念頭,高干朗聲笑了起來,接著他豪言道:“舅父有書信遞來,他不日就將擊破公孫,而我若是當下退走,卻是有損舅父之威名,日后不敢自稱是舅父的外甥了。”
“況且行百里者半九十,今番攻略河東,一路下東桓,破范先,方得至此,安邑就在眼下,河東將不日討定,豈可輕棄眼下的大好局面。”
“至于蜀軍和賈逵。”高干對局勢做出了分析:“賈逵為絳邑令,統縣兵而戰,軍士既少,也不夠精銳,遣人擊退即可……而蜀軍,我方兵力勝于馬超,當聚眾出擊,以求一舉攻破蜀軍,不墮舅父之威名。”
高干下了決斷,他打算放棄之前的小打小鬧,去同蜀軍打一場大規模的戰役。畢竟小打小鬧下,蜀軍主將馬超于陣前指揮,卻是勝于在中軍指揮的他,每每都讓他吃了不小的虧,而今大軍相爭,個人的武勇在這種大規模的廝殺中就沒有那般重要了。
“府君。”郭援面露笑意,好勝的他自是也不愿就此退去,自是要大軍傾出,去同蜀軍真刀真槍的廝殺一場,分出個高下來。
“且去喚去卑來,來日大戰,他卻是不能躲清閑。”高干為大戰做著準備,去卑麾下多匈奴騎卒,在大戰時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能夠扭轉戰局,或是顛覆輸贏。
此外,這次去卑領兵前來助陣,所過多有殘破,劫掠了不少財物,荼毒了不少百姓,而沒有出多少血,也合該去卑出出力了。
……
在建安三年,天下紛爭不休之際,袁紹都統河北諸將,麴義、顏良、文丑、張郃、高覽等將,精銳齊出,必要攻克易縣,梟首公孫瓚,除去這個腹心之患。
當下易縣城外,袁軍大營。
“公孫瓚必為我破矣!”
一聲充滿自信的聲音傳出,而這道聲音的主人,乃是當今的大將軍,督冀、青、幽、并四州的諸侯盟主袁紹。
至于袁紹為何如此的自信,蓋因他截獲了一封公孫瓚的書信,書信是公孫瓚發往遞給黑山賊張燕的,公孫瓚在書信中約定日期,欲和張燕內外夾攻,與他決一死戰。
“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鳴于地中,梯沖舞吾樓上。日窮月蹴,無所聊賴。”袁紹于一眾心腹謀士前宣讀著公孫瓚文書的內容,神色是說不出的得意。
來自公孫瓚的肯定和夸贊,讓袁紹很是受用,畢竟數年前他還是受制于公孫瓚,憂懼公孫瓚的幽燕鐵騎,而今到了公孫瓚恐懼他了。
“汝當碎首於張燕,速致輕騎,到者當起烽火於北,吾當從內出。不然,吾亡之后,天下雖廣,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