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求援的書信為袁紹截獲,知曉公孫瓚和黑山賊約期的袁紹,設伏大敗了公孫瓚和黑山賊,一舉將公孫瓚逼到自焚于易京高樓上,讓公孫瓚成了作樓自縛的典型。
公孫瓚一去,袁紹一統河北,內患消弭,將南向以爭天下也。
而袁紹的南向,自是身處兗豫的曹操,曹操對此十分生憂,且知道,河北向南,可謂是一片坦途,畢竟兗豫所處中原之地四通八達,沒有一夫當關的天險和要塞可以阻截袁紹窺伺中原的目光。
一邊走著,曹操望見了郭嘉所處房中,窗欞上泛著淡淡昏黃的燭光,他輕移腳步,向著郭嘉的房內走去。
當舉足踏在郭嘉的門前時,曹操未及敲門問話,就見兩扇房門忽的向內被打開,披著一件裘衣、手上拿著一卷竹簡的郭嘉面上揣著淡淡的笑意,拱手向他致禮道:“明公。”
“奉孝,你當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曹操調侃了一句:“吾方踏足門前,你就開門相迎,這是猜到了我今夜今刻會來此嗎?”
郭嘉搖了搖頭,他嘿然一笑道:“哪有那般玄奇,不過是嘉聽到了明公腳步聲,所以才適時的打開了房門。”
“能記住吾腳步聲的不多,你是一個,文若是一個。”曹操夸獎了一句。
郭嘉擺了擺手,他否認道:“嘉何德何能,能和荀令君相提并論,明公謬贊了。”
曹操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占住了主位,而郭嘉就在曹操的近前坐下,至于打開的房門,被典韋由內向外拖拽關閉,接著典韋值守在門口。
“明公深夜不眠,可是有什么心思?”郭嘉放下手上的兵書,略微正起了面色,向曹操詢問道。
面對郭嘉,這位自己的心腹,兼之自己賞識的年輕人,曹操并沒有什么避諱,他直白的道出了心中的擔憂:“今者袁紹討定公孫,擊走黑山,大河以北,莫不臣服,兼之袁紹為政寬仁,得羌胡之心,并州匈奴,幽燕烏桓,皆為其助力……勢大難制,非同一般,是以深為吾憂,令吾不得安枕。”
“向著項羽雖強,屢敗高皇帝,可終究敗于高皇帝之手,何故,蓋因高皇帝任智與力,項羽唯嗜力也。”郭嘉掛著從容的面色,寬慰曹操道。“今者袁紹雖強,良將千員,謀臣如雨,可袁紹但知禮賢,不懂得用人的道理,雖有智而不能用,好謀而不能決,尋常的時候倒也可以應付一二,可是如果碰到大難,袁紹必然會落到危殆的局面中,難以應對錯綜復雜的時局。”
“然明公不同,明公任智與力,臨機制勝,才具勝于袁紹十倍,雖是今時勢力不如袁紹,可兩軍對壘,非袁紹所能及也。”
“嗯。”聽得郭嘉的夸詞,曹操沒有道出推辭的話語,而是接受了下來,與袁紹相知日久,至于今時,他對袁紹這位四世三公的貴公子多少有些不以為意,只袁紹如今勢大,他須得避其三分。
“話雖如此,可今日袁紹已定河北,而中原之地,泰山諸賊臧霸、孫觀等未平,淮南袁術尚在茍延,皆為吾患也,不知卿意如何?”
在戰略上,曹操很是輕視袁紹,可到了具體的戰術,他對袁紹還是相當看重的,畢竟袁紹實力雄厚,非同一般。
郭嘉聞言,他掏出了對時局的看法:“泰山諸賊臧霸、孫觀等,橫行齊魯十余載,樹大根深,一時難以猝除……愚意,明公可假天子之命,加之克定呂布之余威,收服臧霸、孫觀等人為用,令其等守御海岱之地,同袁紹所授青州刺史抗衡。”
“奉孝之言,同吾心也。”曹操撫須點頭,表達了認同的態度,對于泰山諸賊的處置,他本心和郭嘉的建議大抵相同。
泰山諸賊十余部,若是花時間一一剪除,一來耗費時間,二來折損兵力,倒不如收服這群戰力不錯的泰山賊為己用,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至于袁術。”郭嘉輕笑了一聲:“袁術棄壽春,失江東,臣下多叛,已然不成氣候了,來歲閑暇之時,無需明公親征,但遣一大將討之,必可寇定。”
郭嘉話里話外,都是對袁術這位一方諸侯的鄙夷,畢竟袁術開局握有一手好牌,先據有戶口百萬的南陽,結果南陽被袁術治理的一團糟,不得已袁術只能竄逃到淮南,而今淮南被袁術又是搞得一團糟,同時在曹操和孫策的連番打擊下,如今的袁術,已經是一蹶不振,再無振翅的可能了。
“袁術不足為吾憂也。”曹操頷首,經過郭嘉的一頓分析,和他心中的想法互相應證,他對泰山諸賊和袁術當下沒有多少憂心了。
歲月匆匆,斗轉星移,在平定徐州后,曹操留下心腹車胄擔任徐州刺史,而不是留任在徐州百姓口中呼聲更高的劉備,他帶著劉備兄弟三人一起返回了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