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隨意,某滿飲此杯。”婁發舉杯,滿飲了一杯酒水,接著倒轉杯身,示以空杯。
賈詡不落人后,他沒有小口滿飲,而是同婁發一樣,滿飲了一杯,給足了婁發這位玉璧都督的面子。
“先生豪情非常,某甚為敬佩。”見到賈詡傾盡一杯,婁發往日里平穩緩和的面色露出了笑意,他敬聲了一句。
“今日我同文和先生打量觀察玉璧城,說及城池佳處,都以為這是一座不遜于虎牢、潼關的堅城要塞。”甘寧出聲贊道。
“此外,文和先生以為單玉璧孤城一座,不足以膽寒敵軍,若是在玉璧城左近筑起三五城壘,以成犄角的形勢,則玉璧城有萬安的局面,敵寇縱使百萬,亦是見此就須打馬而回,生不出攻城的心思。”
“先生高見,與明公略同。”婁發向著賈詡言道:“早間明公巡視河東的時候就定了下來,除卻筑起玉璧城外,還需著手筑造幾座照相呼應的外間城壘,只是前面人手都忙在筑造玉璧城上,一時間倒是沒來及筑起外間城壘。”
“卻是我計遲矣,當罰酒一杯。”雖是自家的盤算早就有了規劃,但賈詡的臉上并沒有什么羞臊之色,他落落大方的自斟自飲了一杯。
“地處高臺,汲水于汾河,還需防著來敵斷水,不然有糧無水,縱有守卒萬人,積年之糧,也是城陷人亡。”甘寧建議了一句。
“興霸寬心。”婁發微笑道:“筑城之時,李子朗就防范了這一點,是以城內掘出水井十余口,汲水之事,無求于汾河也。”
“也是玉璧城地近汾河,底下水脈充足,隨隨便便一挖,就能掘出一口甘甜爽口的水井來。”
“如此,玉璧城萬全矣。”甘寧點了點頭,他揚聲笑道:“某倒是想見上一見河北袁軍至此,目睹此堅城,無計可施的頹然姿態。”
“早晚可得一見也。”婁發舉杯痛飲了一盞。
略過玉璧城的守御設施,幾人談起了太原郡的情狀,為接下來攻略太原郡做前期的準備。
甘寧問詢道:“子初前面遣送斥候間細往太原郡而去,可知太原郡如今的形勢如何?”
婁發放下手中酒杯,他正色道:“高干為袁紹所舉,出任并州刺史一職,然其人所據之地,不過上黨、太原等地,晉陽以北,雁門、常山,郡治或在高干之手,可除卻郡治外,諸縣無一不是為豪桀、匈奴、烏桓、鮮卑等胡狗盤踞。”
“其實就太原郡,也非高干所全據。”婁發緩緩道來:“就晉陽城外十余里,匈奴單于呼廚泉就駐足盤旋,又有匈奴左賢王劉豹,匈奴右賢王去卑,居于太原郡險要、豐阜之處,太原郡名義上為高干置下,實則仿若匈奴王庭。”
“如兄所言,胡狗竟是深入內郡,布在田野,偌大一個并州,竟是大半在胡狗手中。”甘寧神色凝重,目光亦是沉重的緊。
“是啊。”婁發嘆了口氣:“開國之初,光武放置喪家之犬的南匈奴居于并州邊郡,起初南匈奴所部尚且安分守己,沒有不軌之心……”
“可如今宇內大亂,生民無主,胡狗也就趁勢攪弄風雨,今日南匈奴已居太原郡,他日說不得就要遷居河東,再異日,恐怕就要入主雒陽了。”婁發目光悠遠,為將來擔心了一句。
“胡狗如此猖獗,袁紹就置之不理嗎?高干這個并州刺史就這般放任?”甘寧念起了據有并州的袁氏,袁紹據有河北,如何敢放任匈奴居于太原郡?由著羌胡在自家的腹心險要之地。
婁發搖了搖頭,他譏笑了一聲:“袁紹為政寬仁,一意招撫匈奴、烏桓、鮮卑為己用,外夷只要不是有謀叛之舉,袁紹都是聽之任之……且袁紹自認外夷不足以成事,就算居于內郡,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就如今。”婁發言及南匈奴的態度:“南匈奴得袁紹招撫,是一門心思的效命于袁氏,每逢征戰,或是出兵、或是送馬……兄今次征討太原,敵手或將是袁氏和南匈奴的聯軍。”
“無妨,胡狗縱有十萬,亦不足懼也。”甘寧豪情萬丈,他沒有將南匈奴放在眼里,他對自家麾下兒郎的戰力有著十足的自信。
“高干現在何處?鄴城可有什么動向?”賈詡問出了兩個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