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從許攸口中得到的這句話,沮授拱手向袁紹進言道:“明公,曹操襲鄴一事,尚未有征兆也,不宜為之驚駭,當遣間細偵查,不至落得為流言所惑也。”
許攸和沮授所言不一,袁紹落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有意先行退兵,保證鄴城大本營的安全,又恐曹操襲鄴一事實為流言,而自己因此退兵,未免顯得有些膽怯懦弱了。
袁紹沉思一二后,他決定還是觀望一下:“且先著許都的間細驗證此事真假,同時讓審配巡視黎陽守務,萬不可為曹操所趁。”
不過經此一事,袁紹止息了繼續強攻玉璧的心思,在大本營鄴城受威脅的情況下,諸將心生猶疑,哪里還有奮力攻城。
是故袁紹止息兵戈,撫慰起了士卒,打算讓征伐多日的士卒好生歇息幾日,養一養軍中士卒的銳氣,不使士卒因離家日久懷怨在心。
……
安邑。
“謠言盡數傳出去了嗎?”法正向著河東長史賈逵垂詢道。
賈逵應聲作答:“府君,眼下鄴城謠言傳于街頭巷尾,是個人都知道許都曹操有襲取鄴城之意,料來袁紹不日就將退兵。”
“未必。”法正搖了搖頭道:“袁紹此人自入主鄴城以來,進擊公孫,驅逐黑山,所向無有不破,今日兵臨河東,未得一城一池,豈會甘心離去,我料袁紹就算知道了曹操襲鄴的流言,也難保其人會退兵而走。”
“那看來只有曹操確確實實有襲取鄴城的征兆,袁紹才會引軍而去。”賈逵順著法正的話推斷道:“不過曹操往日有征南之意,多半不會生出襲取鄴城的心思來,去與袁紹為敵。”
“曹操此人。”法正輕笑道:“明公評之,以其人明略超凡,用兵少對,今次逢上袁紹大軍滯留河東,鄴城、黎陽空虛,以曹操的膽識謀略,說不得流言成真,發兵襲鄴。”
“若當真如此,曹操為我等解去袁紹大軍,倒是一件好事,到時候當讓明公向曹操致謝一二。”賈逵笑著應和了一句。
法正頷首微笑:“若事如此,自當致謝曹操。”
言完傳謠一事,法正向賈逵囑咐起了一件事情:“伏波將軍馬超將統萬余兵馬到河東來,以助守御,兼之卻敵,你當提前布置一二,準備好營壘,便于馬超所統萬余人入駐。”
“馬伏波要來了?”賈逵驚喜了一聲,接著他揣測了一句:“有馬伏波萬余人馬,再加上如今駐于城內的甘輔漢所統萬余人馬,河東有二萬可調動的兵力,明公莫不是有什么大動作?”
“明公處沒有什么號令,所令唯有四字,見機行事。”法正搖了搖頭,他知道劉璋的心思,而今關中以休養生息為第一優先級,傾國之兵與袁軍相爭,非是劉璋的目標,不過若是有好的戰機,劉璋也不會放過就是。
一頓埋首案牘后,法正抬起頭來,卻見天色漸晚,又是一個白晝過去,他站起身來松了松筋骨,活動活動了一二因伏案良久酸疼的腰肢。
作為河東太守,直面袁紹大軍,法正近來數月卻是辛苦非常,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每日勞苦公事,不得一刻安歇。
只是雖是這般勞苦,法正卻是心下甚是開懷,不及三十的他位列兩千石的位置,又有將軍的稱號,日后的前程似錦,不可言說也。
得明主而事之,而自身才華可盡情施展,法正自謂天下間的快事,卻是沒有比這更加歡快的了。
我法正何其幸也!(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