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開口,解開了呼廚泉的疑惑:“稟大單于,說是關中人馬不知從何處偷渡,竟是摸到我們的身后,奪下了介休城。”
“啊!”呼廚泉訝異了一聲,他的兩只眼睛瞪的溜圓,嘴巴也是張的老大。
于城外駐營的他,將麾下胡騎斥候四散,永安城,以及永安城左近的情況,他是一清二楚的,關中人馬斷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渡過冠爵津,進犯他們身后的介休城。
容不得呼廚泉多想,去思考出一個合理的原由,但聽隆隆的戰鼓聲從遠處傳來,關中人馬似乎是知曉了永安城的變故,大軍傾巢而出,將要攻取永安城。
“告訴諸千戶,速速整理行裝。”呼廚泉一聲令下,現下高干拋棄永安城而去,他自是也要離開,不會在這里幫高干去阻截關中人馬,他可沒有那般子的義氣。
況且高干不告而走,自己偷偷摸摸跑掉,呼廚泉揣測高干八成是把他當做炮灰和肉盾,想用他來拖住關中人馬的追擊,他可不是笨蛋,自是不會做此等不明智的舉動。
“退軍、退軍。”呼廚泉高聲喊道。
匈奴人所立的營寨簡陋,沒有多少輜重,是以匈奴人不消數刻就收攏完畢,在呼廚泉這位大單于的帶領下,急速北上,打算回到太原郡。
或謂在關中人馬占據介休的情況下,呼廚泉北返的的道路不通,說不得在路上為關中人馬所截殺。
可道路不通就不通,呼廚泉還是打定主意北還太原。
無他,蓋因匈奴所部老弱皆在太原,不北上和家人團聚,他麾下的匈奴胡騎就會掀翻他這位大單于。
高干往上黨遁走,呼廚泉向北而去。
永安城,為關中人馬所下,三萬余關中人馬進駐了永安城。
翌日。
進駐永安城的關中人馬分出了一支隊伍,在文聘的都統下作為先鋒部隊北上,去和作為奇襲部隊的張任匯合。
永安距離介休不過數十里路,正常來說這么點路,急行軍狀態下,一日便可通過,但由于冠爵津道路崎嶇,份外難行,再者文聘作為楚人,對此地不太了解,所以文聘花了一日夜,在第二天才抵達介休。
介休城。
“仲業。”張任自介休城內迎出,歡迎起了文聘的到來。
對于張任這位劉璋麾下的老人,文聘不敢托大,他翻身下馬致禮道:“公義兄。”
一聲致禮后,文聘面帶喜色,恭賀了一句:“公義兄此次奇襲太原,奪取介休,斷了高干的后路,迫使高干棄永安城而走,當為第一等功也。”
張任面色淡然,并未因文聘的恭賀而面露驕色,他只平靜如湖的回道:“任所以功成,蓋文和先生畫策,明公定奪所致,某不過執行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功,遑論一等。”
“公義兄實是過謙了。”文聘打心里佩服了張任一句,張任為人沉穩,不好爭功,于品性和道德方面,在劉璋麾下堪為第一。
隨即,張任將文聘迎入了介休城,在縣寺中為文聘講解起了當下太原郡的情況。
“匈奴右賢王去卑,前面引兵去往了河內助陣高覽,其人并不在太原,而今冠爵津為我軍所得,去卑歸還太原郡不得,多半會前往上黨郡。”
“匈奴單于呼廚泉,自永安城遁逃而走后,直奔平陶,和他的部族匯合在了一起,到如今未有歸降之意,沒有派來使者,當須除之。”
“除卻兩部匈奴外,如太原郡的縣令、縣長,多半有意棄暗投明,有歸降的文書遞來,愿效事于大王,此輩勿需憂也。”
三言兩語下,張任點明了太原郡的局勢,指出了所需進剿的對象-——匈奴單于呼廚泉所部,至于其他服順的人馬不在討定的名單中。
“呼廚泉。”文聘念叨起了匈奴單于的名字。
作為一名閱覽過史冊的人,兼之又是一名武將,文聘最為崇仰的便是衛青和霍去病,這兩位一等一的名將,在與匈奴的戰爭中為國建功,功勛垂于竹帛。
其中,霍去病錘定了武將最高的榮譽——封狼居胥,文聘對此甚是心向往之,做夢都在想,只是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