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死了。
麴義也死了。
本指望著這次統兵西行,施救于麴義,在鄴城文武面前大放異彩的袁譚頓感心下空蕩的緊,即是麴義死了,這一行的目標也就失去了,他此行上黨,也就沒有意義了。
“先生,如之奈何?”袁譚向郭圖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眼下進退失據,卻是不知該做些什么,是繼續西行,還是駐于原地,等待鄴城方面的命令。
“西行上黨。”郭圖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為何?”袁譚神色疑惑,他微微傾身,朝著郭圖追問了一句。
郭圖仔細的分析道:“今次麴義戰死,河北失卻一大將,上黨將校士卒聞之,不免有所不安……若是秦軍趁此時進軍,上黨恐是風雨飄搖。”
“而上黨者,河北之屏藩,鄴城賴之為西門,門戶若是為秦軍所得,則異日秦軍東出,可一日夜直趨到鄴城城下,到了那個時候,我河北只怕是一日三驚,危亡有日了。”
袁譚半瞇著眼睛,面色肅然的頷首道:“先生所言極是,上黨關乎到我河北之存亡,無尚黨,則無河北也。”
“譚自當揮兵繼續西進,謹守住上黨這一處要地。”
“此其一也。”郭圖彈出一根手指,向著袁譚繼續闡明西進上黨的必要性,袁譚姿態端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其二,由于上黨關乎河北之安危,所故必將屯有重兵,能戰之士當不下數萬,而統帥這數萬人馬的大將,非公子莫屬。”
“何著,蓋因明公諸子中,以公子最為年長,且蕩平青州,功勛甚著,也唯有以子嗣守御上黨,明公才得安枕于鄴城,說穿了,外人終是不如子嗣放心。”
“到了那個時候,公子手握數萬兵馬,坐鎮要地,建功立業,功勛加身,何愁不得繼嗣明公,控御河北乎。”
“善,先生之言大善。”袁譚聽罷一席話語,他撫掌贊嘆道。
只是郭圖說的是舌燦蓮花,袁譚也是聽得開懷,但他還有一點疑慮。
“先生,譚日后坐鎮上黨,此身不在鄴城,不得伴隨家父左右,恐是有憂饞畏饑之嫌,且鄴中有什么變故,我身在上黨,難免鞭長莫及,落于人后。”
‘變故?’郭圖知道袁譚所說的變故二字指的是什么,當是暗指明公袁紹從官渡一役后,因羞愧而生郁氣,身子骨大不如從前,雖說還沒到朝不保夕的情況,可凡事都有個萬一。
倘是袁紹異日有什么變故,袁譚在上黨,袁尚在鄴城,袁尚就可以快袁譚一步,就算袁紹就大位傳給了袁譚,袁尚也可以從中操弄。
這便是袁譚所擔心的變故。
郭圖明悟了袁譚的意思后,他寬解袁譚道:“公子寬心,明公身子還康健著,斷不會有什么忽然之事。”
“再者,公子于上黨坐擁重兵,鄴城近在咫尺,就算有什么變故,公子居高臨下,擁兵東向,孰可以御之。”
“如先生言。”袁譚面露喜色,他心中清明,疑惑大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