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郭圖向袁譚剖析道:“公子,以臣下之見,少公子當是不愿這般離去,畢竟都統大兵至此,辛苦旬月,卻是不得全功,然鄴城危急,只在旬日,十日之內,少公子定然不得不遁去。”
“先生所言,與譚心同也。”袁譚頷首表示認同:“我就不信,我的這位好弟弟,還能在這待多久,是否敢放任鄴城為秦軍所圍攻。”
“只是少公子強撐在此,料來往后幾日攻勢必然迅猛,這一點不得不防,臣下以為須得加強守御,撐到鄴兵退走的時候。”郭圖透露出一點擔憂。
“當如先生所言。”袁譚從善如流,也是這般急切的時候,容不得他去彷徨和思慮。
接下來的這幾日,如郭圖所言,鄴兵的攻勢有如潮水一般襲來,激蕩不休,聲勢浩大,似是長憋著一口氣,不攻取平原縣就不打算離去了。
不過,鄴兵攻勢雖然迅猛激烈,但袁譚以主帥之重,蹲在城頭上,臨陣指揮將校進行守御,平原兵見到袁譚都親自出戰,不免士氣上漲,硬生生頂住了鄴兵迅如疾風驟雨的攻勢。
自袁譚收到秦軍攻打鄴城的消息,隨著時間推移,已然到了第九日。
又是一日擊退了鄴兵的攻伐,甲胄齊全的袁譚不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身體上各處不斷向他的大腦傳來疲乏的反饋,可袁譚雖是身體疲憊,但他的面上卻是洋溢灑脫,不見一分一厘的憊色。
無他,他的好弟弟袁尚這幾日來發了狠勁,但還是沒有攻取下他的平原縣,只能在城外著人書寫勸降的書信,讓弓箭手射到城內,許諾保證袁譚的富貴和權柄。
只是袁尚的厚意,袁譚卻是不屑一顧,他的富貴,他的權柄,自認為要通過自己的雙手獲取,而不是靠他人去賜予,尤其是他的幼弟袁尚,天下豈有幼弟封賞長兄的事情。
“公子,以臣之見,三日之內,少公子就當退兵遁去了。”郭圖向袁譚表明了他的看法,也是一樁喜訊,而他之所以有這般的喜訊地上,非是他有鬼神莫測之機,而是通過觀察城外鄴兵的一舉一動所得出的。
“三日卻是太久了,只怕不過兩日,鄴兵就要退走遁去了。”袁譚打趣著笑道,自從得知秦軍發兵的消息后,他每日都是喜上枝頭,神色快懷。
“不過關于秦軍攻打鄴城一事,譚有一二不明。”袁譚向郭圖做出垂詢的姿態。
“公子請言。”郭圖洗耳恭聽道。
袁譚斟酌片刻,潤色好了說辭,接著緩緩道來:“這幾日的消息,都是說甘寧、馬超、張任督兵攻向鄴城,而秦王卻是不在河北主持,反倒是還坐鎮于河南尹。”
“這攻打鄴城這般大的戰事,秦王緣何不臨陣指揮,反倒將權柄交給下面的將領呢?是否秦王無意于攻取鄴城,這一次還只是試探性的攻打。”
“嗯…”郭圖沉默了片許,而后他斟酌著詞語,慢慢道出了他的看法:“臣以為,秦王所以一直身處河南尹,當是為了迷惑住鄴城和少公子,讓鄴城和少公子以為鄴城無患,安心的在平原郡征伐。”
“也就有了秦軍三路兵馬齊出,鄴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事情,至于秦王為何現下還在河南尹,沒有趕赴鄴城外統帥協調三路人馬,或許別有用意,可暫且觀之。”
“至于說秦王此次無意謀取鄴城,臣下以為鄴城之重,秦王豈無意乎,可能等到鄴城方面有所機會的時候,秦王會自河南尹北上趕赴到鄴城外,臨陣指揮大戰。”
“只能觀其后效了。”袁譚聞言,在郭圖沒有給出肯定答復的情況下,他和郭圖一樣,靜候鄴城之戰后面的發展,卻是不做過多的揣測和推敲。
第二日。
“如公子所言,鄴兵果是退了。”郭圖指著城外正在引軍退去的鄴兵,喜氣洋洋的朝著袁譚笑道,同時他不忘拍了袁譚一句馬屁:“昨日臣以為是三日之內,公子言是兩日,如今鄴兵兩日內而退,足可見公子的神機妙算,超乎臣下也。”
“先生謬贊了,說來也是先生言中在先,譚不過循著先生的話頭道了一句罷了。”袁譚一面推辭著郭圖的贊譽,一邊面上浮起不能自抑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