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先被飛蛾圍攻的諾亞卻沒有被感染,不是他命大,而是他足夠機敏。
談昭明白他逃命時為什么身上涂滿了泥巴,這樣就從物理層面上阻斷了飛蛾的口器,任由飛蛾再多,他也不會被感染。
“呼。”
病床上的諾亞驟然睜眼,雙瞳里還充斥濃厚的恐懼,張口呼吸著大把新鮮空氣,搭在床沿邊的手忍不住的顫抖著。
談昭大步走過去,先是看了一下他床邊檢測儀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隨后,談昭按下桌旁的一個按鈕。
諾亞顯然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無神的視線跟著談昭的動作飄移,他似乎在確認自己真正抵達了安全地帶。
沒過多久,一大群人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為首的便是剛開完會的上將。
“救救他們,他們還被困在里面”諾亞像是找到主心骨了,言語間十分激動。
“請保持冷靜,保持心率穩定,深呼吸。”專業的醫務人員守在他旁邊,手里握著注射器,尖銳的針頭一點冒著寒光,一旦看到諾況不對就一針下去。
“外面發生了什么”為首的上將直接抓住重點提問道。
“外面外面”諾亞像是回憶起不可名狀的東西,臉色陡然蒼白,胃部一陣反酸,他竟當著一堆大佬的面嘔吐起來。
可是他已幾天沒有進食,能嘔出來的也只是一堆酸水。
站在一旁的談昭貼心地遞上手帕,或許是談昭的冷靜安慰到了惶恐中的諾亞,他漸漸鎮定下來。
諾亞勉強能穩住自己的情緒后,開始述說自己的回憶。
在比賽開始后的第三天,他跟相聚在一塊的隊友一起行動,尋找著快要告罄的物資。
沒想到狹路相逢,冤家路窄。
在一個補給點面前,他們又碰到了帝國第一軍校的人。
這是很尷尬的一件事,特別是當圓球還在兩撥人面前嘮叨著“請用積分兌換物資,如果積分不夠,可以跟其他人借哦”
這不就是攛唆兩方打起來嘛。
正當兩方人僵持不下時,從遠處的樹林里突然鉆出來一個人。
不,應該不能用人來形容了,那就是怪物。
諾亞說到這里,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旁邊的醫生眼疾手快地將針扎向他的手臂。
在鎮定劑的幫助下,諾亞又平復了情緒,因為受藥物的影響,他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有氣無力的。
那個怪物還保留著人類的身體特征,所以,當時所有人都沒有過多防備一個落單的軍校生。
直到它抬起頭,全白的眼瞳已經證明了它非人的事實,臉上鼓鼓囊囊還在蛹動著的是一個個被藏在皮肉深處里的卵。
它似乎還保留著那個軍校生最后殘余的意識,像破舊的收音機一樣卡頓喊道“快快跑”
可它一張口,無數的小飛蛾便從它口里飛出,耳眼口鼻都爬出許多灰白色的蛾子,有些甚至還是才剛剛孵化出來的幼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幼體到完全體的進化,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兩方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可為時已晚,許多成熟的完全體飛蛾紛紛朝他們飛來。
被咬到的人發現自己身體里已經存在那些惡心的卵,他們當機立斷剜下那一塊被寄生的肉。
沒過一會兒,那被丟棄在地上的血肉就成為了它們最好的溫床,無數飛蛾爬滿在那塊肉。
那一幕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新鮮的血肉更加刺激了那些半空中的飛蛾,它們將目標對準了受傷的人。
兩方也顧不上補給點的物資,開始聯手消滅那些來勢洶洶的詭異飛蛾。
可那些飛蛾像是無窮無盡般,哪怕他們地上已經躺了厚厚一層飛蛾的尸體,圍繞在他們附近的飛蛾還是跟來時一樣多。
最致命的是,那些飛蛾具有致幻性,人在不知不覺中會降低警惕性,甚至是會放下武器不做任何抵抗。
眾人深知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四處分開逃走,試圖分散部分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