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來不及阻止這一場變故,他們的身體已有一半懸在外面,在沒有任何支點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任由著身體自由墜落。
他們最后一眼便是看到談昭左手上的光腦泯滅成無數粒子,一米多長的唐刀憑空出現在談昭手里。
她全都想起來了
談昭握著唐刀橫劃,刀芒如雪般晃眼,薄如蟬翼的刀刃劃入那黏稠的黑液里就像切豆腐一般絲滑,完全沒有凝滯感。唐刀的咒文擁有凈化的作用,凡是被它碰到的地方,黑液都會自動潰散。
那些黑液似乎也意識到談昭手里的唐刀就是它們的克星,行動開始放緩,烏黑的液體從四面八方趕來,鋪天蓋地的黑液試圖將她從頂端淹沒。
談昭只有一把唐刀,哪怕刀揮得再快也不可能將滿屋的黑液給消滅殆盡,她只能暫時將身邊的黑液給逼退。
談昭也試過將小天腳下的黑液給清理掉,可那些黑液綿綿不絕,哪怕談昭唐刀清理掉一些,它們又會順著藕斷絲連的痕跡攀附上來,一旦被它們纏上的獵物就再無逃脫的可能性。
抽刀斷水水更流。
談昭看向被黑液纏住的小天,目光充滿了思考,她此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黑眸已經變得金光燦燦,連帶著她原本寡淡的臉都變得矚目起來,多了一份不可高攀的貴氣。
談昭動了,她朝小天伸出了手,試圖將她從黑液堆里拽出來,談昭抓住小天手臂的手指指尖泛白,連帶著小天的仿生手臂都浮現出幾抹鮮紅的印子,可見談昭用力之大。
可黑液怎會讓到嘴的獵物逃脫,它用力拖拽著小天的腿,小天的小腿幾乎被它腐蝕得不成樣子,淡藍色的機油血液流了一地,結構精密的骨骼脈絡扭曲成一團廢鐵。它還試圖往小天的大腿處攀爬,進一步吞噬小天。
而小天并沒有因身上的傷口而產生疼痛的表情,她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金眸,那絢麗奪目的金色光芒是她生來見過的最美的色彩,就連談昭背后透出的天光都不如談昭眼里的光芒一半亮眼,她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處于生死存亡之際。
周圍昏暗漆黑,唯獨兩點金格外顯眼。
談昭金眸往小天身下看去,面上的表情是超乎尋常的無情與冷淡,這種狀態下的談昭很危險,無限的理智等于沒有同理性,所以她幾乎沒有思考,直接使用對目前的她來說最輕便的方法。
談昭左手的唐刀一揮,藍光一閃而過,小天的雙腿連帶著那些糾纏不清的黑液一起被斬斷,從源頭上切除了黑液再攀附上來的可能性,那雙腐朽不堪的雙腿被翻涌上來的黑液給吞了進去。
既然清理不了,那就不清理了。
唐刀化為粒子重新在談昭左手上,談昭俯下身抱起小天,小天的身體很輕,淡藍色的機油沾了她一手,她也毫不在意。
談昭雙腳抵在墻邊,重心往后仰,身子一翻,她抱著小天從幾千米高空墜下,她眼里倒映出排山倒海般追出來的黑液,它試圖還想將兩人拖回去。
“方圓百里之內,殺而焚之,化作焦土,萬年寸草不生。”
身體強烈的失重感讓談昭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身邊狂風怒嘯,任由耳邊的黑發胡亂飛舞著,幾乎遮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可這些都影響不到談昭語速極快地說出這句話,任由狂風灌口,攪得口腔干澀疼痛,她金眸大放異彩,每當一個字從她口里冒出,無形之中,天地領域逐漸搭建起來。
風聲吞沒了她說出的話語,談昭猛地一咬舌尖,殷紅泛著金光的血珠冒出,她斬釘截鐵地說完最后一個字。
“燃”
天地共鳴,規則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