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停下手中的動作,警告道:“你還是別惹我師妹為好。”他繼續收拾著行李,忽然眼前一亮,“要不要拜我師妹為師?她可是青鸞山李家的傳人。”
正說著,青年女子提著一套衣裳進來,神色不豫:“三師兄!”她的聲音里帶著責備。
孟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惱羞成怒地瞪了蘇瑾一眼。燈光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去換衣服。”青年女子遞給蘇瑾一套黛青色的男童裝,“我叫清微,記住,別耍花招。”她的聲音依舊冷淡,但眼神中多了幾分警告。
蘇瑾接過衣服,躲在屏風后換裝。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一邊換衣服,一邊思考著逃脫的方法。
換好衣服,三人迅速從寺廟側門離開。月光灑在石階上,映出三道長短不一的影子。
不久后,孫謹帶著一個和尚,再次返回了梅林。
梅園里的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香氣,孫謹站在園中,眉頭緊鎖。他的右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刀柄,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環境。本該是賞梅的好時節,此刻卻平添幾分詭異。
“咳咳。”身旁的和尚輕聲咳嗽,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打濕了灰色的僧袍。
孫謹轉過身,眼神凌厲,“這梅園分明就是你們寺中的產業,為何會有如此詭異的迷障?三進三出,每次所見景象都不相同,這般手段,絕非尋常。”
和尚連忙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聲音有些發顫,“施主有所不知,我們主持一向慈悲為懷,覺得美景該與眾人分享。這園子只有兩面圍墻,其余兩面向來敞開。我等僧人不過做些修剪澆水的雜務,從不干預園中之事。”
孫謹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視四周。暮春時節,梅花已經凋謝,只剩下零星幾朵在枝頭搖曳。花瓣凋落滿地,與泥土混雜在一起,卻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這里的石頭......”和尚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猶豫,“貧僧倒是有個想法,迷障總要借物而成。這園中除了不能挪動的梅樹,便是些零散的石頭。不知施主可愿試試,將這些石頭挪開?”
孫謹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這和尚竟敢教他如何破解迷障。但眼下也無他法,只得強壓下心中的火氣,開始挪動那些散落的石頭。石頭大小不一,有的輕若無物,有的卻沉重異常。
經過幾番折騰,他終于在不遠處發現一塊大石頭,卡在一株粗壯梅樹的根部。石頭表面光滑,略帶青灰色,與其他石頭并無二致,但孫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他蹲下身,仔細查看石頭的位置。這塊石頭雖大,卻并未深埋土中,反倒像是被人刻意放置在這里。孫謹伸手抓住石頭邊緣,用力一推。
眼前的景象頓時大變,方才還遠在數丈外的梅樹突然近在咫尺,而石頭原本所在之處變成了一條幽深的通道。潮濕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孫謹瞳孔微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通道兩側的梅樹枝干交錯,形成天然的屏障。他緩步向前,握刀的手越發用力,直到指節發白。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兩排梅樹之間是一片平整的空地。太平整了。
孫謹蹲下身,用手指碾動著地上的泥土。新土與舊土混雜的痕跡讓他心頭一緊。他俯身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即鉆入鼻腔。
“這梅園,今日可有外人來過?”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冰冷。
和尚臉上寫滿困惑,“后門常年關著,我等今日也未曾來園中......”
話音未落,孫謹的目光就被不遠處一棵梅樹上的傷痕吸引。那傷口猙獰可怖,樹皮外翻,木質部分呈現出不正常的暗褐色。顯然是被利器所傷,而且傷口極新。
“這傷口......”和尚失聲驚呼,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