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身風塵的年輕人正背著大背簍，氣喘吁吁地爬上臺階。他的衣服上沾滿了塵土，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三師兄！”微寧激動地大喊。
孟林楊立刻從背簍里掏出一條油光發亮的五花肉，高高舉起：“看我給你們帶什么來了！”
“哇！”微寧兩眼放光，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這時，一只腳從后面不輕不重地踹了孟林楊一下。蘇瑾轉頭看去，是三師兄孟秋。只是他比離開時消瘦了許多，連膚色都深了幾分，眼底還帶著難掩的疲憊。
“三師兄這是怎么了？”蘇瑾關切地問。
“一言難盡。”孟秋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晚上再說。家里還有什么吃的沒？”
蘇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大殿上的供品。猶豫片刻，她跪在蒲團上，恭敬地向三玄祖師告罪，然后取了兩個梨去洗干凈，遞給兩人。
孟林楊放下背簍，開始清點帶回來的東西：“還有一只雞，已經殺好了。還給你們買了頭繩和布...”
“太好了！”微寧興奮地說，已經開始計劃著，“這肉先腌著，掛在井里，明天后天再吃。雞也可以分兩天。”
蘇瑾一邊咬著梨，一邊看向孟秋：“三師兄這趟賺了不少啊。”
“寧愿不賺這錢。”孟秋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怎么了？”蘇瑾來了興趣，追問道，“說說看。”
孟秋深深嘆了口氣，仿佛要卸下什么重擔似的。他靠著院墻坐下，開始講述他們的遭遇：“本來是去給程老爺看病，正好遇到隔壁梁家的孩子得了瘧疾...”
今晚的晚飯格外豐盛，除了雞湯，還有帶回來的臘肉。五個人圍坐在一起，聽著孟秋繼續講述他們的經歷。那些在外行醫時遇到的困境、見識到的人間百態，還有那些讓人無能為力的無奈
夜色如墨，蘇瑾扶著斑駁的墻壁，一步一頓地挪向院落深處的廁所。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墻面，指尖傳來細碎的疼痛。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了，肚子像是被人打了個死結，一陣一陣地絞痛。
“為什么會這樣...”她咬著唇，在心里暗自嘀咕。自從借了那五百兩銀子，霉運就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
院中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顯得格外滑膩。她正要邁步，突然一陣風掠過，帶著幾片落葉打在她臉上。措手不及之下，整個人向前栽去。
“啪嘰”一聲，膝蓋結結實實地磕在了地上。疼痛順著神經蔓延，蘇瑾倒抽一口涼氣。
“喵——”一聲意味深長的貓叫響起，聽起來竟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黑貓！”蘇瑾齜牙咧嘴地撐起身子，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你要是再敢笑話我，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來！”
那只通體漆黑的貓兒不再出聲，卻故意踱到她面前，歪著腦袋看她。琉璃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分明寫滿了戲謔。
“行，你厲害。”蘇瑾揉著膝蓋，從懷里掏出一個布面記事本，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筆一劃地寫道：“借錢五百兩，第三天開始倒霉。今日已三次腹痛...”
她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氣。這筆錢不能再留在身上了，必須盡快分出去。想到這里，她顧不得膝蓋的疼痛，轉身朝著師姐們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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