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明對蘇瑾溫和一笑,緊隨其后。李云云臉色略顯陰沉,與蘇瑾目光相對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戒備。
陳靜安站在門口,姿態從容地等候。待三人出去后,他看向謝明理,聲音沉穩:“還不快去送薛院主他們。”
謝明理連忙追出。陳靜安最后深深看了眼李留真和蘇瑾,目光深邃難測,這才輕輕帶上房門。房內終于只剩下他們二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沉默。
李留真的目光柔和地掠過四人,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倚靠在床頭,面容蒼白中帶著幾分疲憊,卻仍維持著溫和的神態。床頭的幾味藥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院中的桂花香融為一體。
腳步聲由遠及近,謝明理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形略顯單薄,道袍上還帶著些許露水,顯然是匆匆趕來。
蘇瑾眼疾手快,手中的功法迅速折疊,塞進袖中。動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練過千百遍。她的衣袖微微晃動,引得一旁的微虛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
四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謝明理,讓他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門口。陽光斜斜地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大師兄?”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遲疑,目光在屋內眾人身上逡巡。
李留真整了整身上的被褥,語氣溫和:“薛院主他們走了?”
“是。”謝明理點頭,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擔憂,“師父和薛院主讓您好好休息,有事就讓悟理去做。”說著,他往窗外瞥了一眼,“悟理去哪了?”
“去沏茶了。”李留真微微一笑,“院子里雜物太多,他怕是在找東西。”
蘇瑾注意到他提到悟理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涌。這種細微的情緒變化,若不是她長期在山門見慣了爾虞我詐,怕是也難以覺察。
院子里傳來器物碰撞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一陣風掠過,帶起幾片桂花落在窗臺。
“大師兄,”謝明理躊躇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袖,“東樓那些東西,要不要搬走?長期住在這里,恐怕對您不好。”
“無妨,有陣法相隔。”李留真的聲音依舊平靜。
“可是師父說那些東西氣息混雜,靜云院靈氣這么濃郁...”謝明理話未說完,就被李留真打斷。
“謝師弟在這里住了幾日,可有不適?”
“倒是沒有。”謝明理的聲音弱了下來。
“那不就得了。”李留真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容置疑。
謝明理還想說什么,卻被李留真一個眼神制止。
蘇瑾觀察著兩人的神色,適時開口:“聽說謝師兄前幾日在此調息?”
“是啊,”謝明理的神色黯淡下來,聲音里帶著幾分自責,“我走火入魔后,多虧大師兄幫忙。只是...大師兄為救我,傷得更重了。”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么,語氣急切:“大師兄,蘇師妹那日救我也受了傷,至今未痊愈,尋常藥石都不見效...”
李留真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從床頭柜取出一個藥瓶遞給蘇瑾。動作間,他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