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歲的孩子能自理,比死了強得多。”趙無塵神色平靜,“若你們嫌棄,可以留在修真院,我們負責照顧一輩子。反正他已經出家,和你們也沒關系了。”
“怎么能沒關系!那是我們的兒子!”孟母終于忍不住哭喊出聲。
“夠了!”陳靜安猛地站起,內力灌注的怒喝震得眾人耳膜生疼。燭火劇烈搖晃,幾近熄滅。
“既然王道長已經給出治療方案,那就按他說的辦。”陳靜安環視四周,目光凜然,“至于賠償問題,等孟浩醒來再議。現在,都退下吧。”
堂內眾人陸續退出,只留下幾個當事人。蘇瑾依舊坐在原地,看著師父忙碌的背影,心中感到愧疚。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別怕。”趙無塵低聲安慰,“有我們在。”
蘇瑾抬頭,對上趙無塵關切的目光,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修行,變得更強。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也保護身邊的人。
夜色漸深,燭影搖曳。律正堂內的紛爭暫告一段落,但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趙無塵開始為孟浩施救,其他人則在一旁守候。
整整一晚過去,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灑入堂內時,趙無塵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神色疲憊,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趙無塵長出一口氣,“三天內應該能醒,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孟家人,“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趙無塵一刻不停,立刻趕往洪懷仁處為他治療。
洪懷仁躺在床上,任由趙無塵為他檢查傷勢。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連呼吸都帶著刺痛,但這些都比不上心中那份難以言說的委屈。
“別動。”趙無塵一邊小心翼翼地拆開他身上的繃帶,一邊輕聲安撫,“傷口還沒好全。”
繃帶揭開的瞬間,洪懷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些猙獰的傷痕橫亙在身體各處,有些已經開始結痂,有些卻依舊泛著駭人的紫紅。
站在一旁的蘇瑾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陣陣愧疚。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臉上寫滿了自責。若不是因為自己,洪懷仁也不會遭此橫禍。
蘇瑾快步上前,從趙無塵手中搶過帕子,替洪懷仁擦拭眼淚:“洪師弟,是我對不住你。以后你有什么事,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定當全力相助。”
洪懷仁看見蘇瑾和微虛微寧正滿臉擔憂地望著他。三人的眼眶都紅紅的,見他看過來,連忙又擦了擦眼角。
蘇瑾連忙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后腦勺,讓他慢慢喝下。
趙無塵這時走上前來,示意蘇瑾退開。他伸手為洪懷仁把了把脈,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勢。那些傷口雖然猙獰,但并無惡化的跡象。
“還好,這個以后能完全恢復。”趙無塵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禍兮福所倚,這次的苦難,說不定反倒成了你修行路上的機緣。”
他指了指蘇瑾,繼續說道:“你看,至少得了她一個承諾。你是因我玄真觀而受傷,日后若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