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雞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消失在深不見底的崖底。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悶響。
黑暗中的存在憤怒地仰頭，卻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它小心翼翼地剝開泥殼，將香噴噴的雞肉塞進嘴里，連骨頭都不放過。
“但愿她天天被罰來悟道崖……”它一邊嚼著骨頭一邊嘀咕，“這手藝，比上次那個倒霉蛋扔下來的饅頭強多了。”
戌時將至，竹筐緩緩降下。
蘇瑾看著搖晃的竹筐，小聲抱怨：“搭個飛行法器怎地了……”她摸了摸酸痛的腰，這個吊筐上下山可把她折騰夠呢。
黑貓喵了一聲，跳進她懷里。貓兒溫暖的體溫讓她心情好了些。
四位接她下山的師姐態度明顯和之前不同，變得客氣許多。其中一位還主動幫她整理衣襟。蘇瑾暗自琢磨，這變化應該和虛法文有關。看來這位師兄在修真院的地位不一般啊。
“小師叔！”
山腳下傳來熟悉的呼喊。微虛、微寧遠遠地跑來，蹦蹦跳跳的樣子像兩只歡快的小兔子。
“可想死我了！”蘇瑾張開雙臂，三人抱在一起轉圈圈，把四位師姐看得目瞪口呆。
“走，給你們帶了好吃的！”蘇瑾摟著兩個小師侄的肩膀，朝碧云院走去。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一路上，她才知道三師兄被人高價請去沈州府看病，四師姐擔心出事便跟了過去。
“五百兩診金呢。”微寧感嘆道，小臉上滿是向往。
蘇瑾也咋舌：“這么多？三師兄這么厲害了？”
“所以四師叔才擔心師父治不好人家。”微虛解釋道，“要是治不好，這么多銀子可不夠咱們賠的。”
回到院中，蘇瑾迫不及待地取出叫花雞。香氣四溢，三人圍坐在小桌前，你一塊我一塊，很快就將雞肉分食干凈。
“小師叔，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這個的？”微寧舔著手指問。
蘇瑾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技！”
門外，提著食盒的李書韜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聽著屋內的歡聲笑語，手握著門環卻遲遲沒有敲響。
“放下東西就走吧。”歐林說，“她們還小，和我們也說不到一塊去。”
李書韜點點頭，輕輕敲響了房門。半晌聽到回應后，便打開了房門。
李書韜提著食盒站在門前，蕭木雕花的盒蓋下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他身后跟著兩名同門師兄，三人神色間帶著幾分拘謹。
蘇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食盒上，鼻尖輕輕抽動。濃郁的肉香勾起了她的食欲，讓她想起在三玄山時的日子。雖說他們三玄觀和青云崖道元府一樣屬于玄派，不像青玄派那般嚴苛，但平日里能吃到葷腥的機會也不多。
記憶中，趙無塵總是說他們正值長身體的年紀，才破例允許每五日一頓的葷腥。如今在修真院，更是清苦，三日才能見到一點肉絲。那些肉絲細如發絲，放在粥里都快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