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在火堆邊拿出一個陣盤放下,又用小刀在三根木頭上刻出眼睛和鼻子。她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每一刀都暗含玄機。她把其中一根置于身旁,兩根并排放在微寧身邊。
她輕輕推了推微寧和微虛。兩人睜開眼睛,一言不發地爬起身來。
時不時關注這邊的趙風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蘇瑾依舊在盤腿打坐,兩個師侄還躺在一旁。他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太困了出現了幻覺。
他移開目光掃視其他火堆。見沒有異常,值夜的護衛也在巡視,他便開始閉目調息。此時,已放置好替身的蘇瑾和微虛微寧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林子,直奔河邊而去。
喬臨和喜金已經在河邊等候,此刻正和黑貓大眼瞪小眼。夜風吹過,河水輕輕拍打著岸邊,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
喬臨突然轉頭,目光落在地上的一片空地,試探性地問道:“蘇道長?”
蘇瑾撕掉身上的隱身符,現出身形:“你的觀察力不錯,如何察覺到我們的?”
微虛微寧也揭開隱身符,一左一右地站在蘇瑾身后。兩個小道姑好奇地打量著喬臨,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喬臨指著她們腳下說:“秋冬季節,地上落葉多。在野外,要不是你們會騰云駕霧,不然定會遺留蛛絲馬跡。”
蘇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后,說道:“還好不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敏銳,今夜咱們怕是難以脫身。”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賞。
喬臨更加好奇地問:“你們這般惹眼,究竟如何躲過他們的監視逃出來的?他們估計轉眼就會發覺你們不見了?”
蘇瑾淡然道:“他們眼中的我們此刻正圍著篝火打坐休憩呢,此事無需在意。”她沒有解釋那些木頭人偶的玄機,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就好。
她沒有問喬臨是如何避開耳目的,因為寧西對跟隨的商旅并不那么在意,喬臨行動比她們方便得多。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還談什么合作調查?
蘇瑾越過喬臨走到黑貓身前,問道:“可曾得手?”
黑貓高傲地邁著貓步讓開,顯出身后跟隨的鼠群。一對小耗子被簇擁在中間,在蘇瑾的注視下瑟瑟發抖,但還是吐出了嘴里的東西。
兩撮灰暗物事掉落在枯黃落葉上,蘇瑾和喬臨一起蹲下查看。月光下,那些粉末泛著詭異的光澤。
微虛微寧也好奇得不得了,一左一右地蹲在蘇瑾身邊,圓睜雙目盯著落葉上的物事,“這是什么?”
蘇瑾和喬臨各自捻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臉色頓時大變,“火藥!”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喬臨復雜地看向蘇瑾,“差一點,若火星碰到這上面,今日恐怕難以善終。”他的聲音里帶著后怕。
蘇瑾若有所思地說:“難怪我和單子明一打起來寧西就緊張兮兮的,沒成想馬隊中竟藏有此物。”她回想起之前的交手,如果真的打到馬車上,后果不堪設想。
這已經是成熟的火藥了,如果她和單子明交手時不小心打偏,一掌劈向那對馬車,以車上的火藥量,足以將他們當場送走。
喬臨拿出一張手帕,將東西都倒進去放好,沉聲道:“事關重大,得通知海東府衙。”
蘇瑾卻摸著下巴說:“倭寇都繞到后方的曉月村和桐花村了,你覺得海東府衙里的人管用嗎?”她的語氣中帶著諷刺。
喬臨心中一動,看向蘇瑾,“你也覺得他們是水賊?”
蘇瑾反問:“你疑心他們是水賊?”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喬臨頓了一下,點頭道:“對,但不止是我,以及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