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能把握好情緒,是一個演員最基本的素養。
林御看到這個情景復現,還能很清晰地記得當年的感受。
“震驚”和“悲痛”都有之,但是更多的想法……
正是林御現在依然記得當年感受的原因。
“我要記住這些‘強烈的情緒’——或許表演用得上。”
甚至,林御在平復心情后,還觀察起了周圍那些同樣失去親人之人的哀痛的表現。
這也就是為什么此刻的記憶畫面如此生動。
跌坐在地的、放聲大哭的、想要沖進火場的、渾身發抖的……
所以,林御根本不需要任何額外與這過去往日的哀傷對抗。
就算當時有情緒,在一遍遍冷靜地拆開并咀嚼過當時自己的心境和心情之后,他也早已近乎習慣。
所以,林御只是很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出現,就像是有難得的機會再復習一遍,重新細細地觀察了遍這記憶中的情景。
不得不說,專業學過了表演理論、在舞臺上表演了兩年之后,再去看看生活中那些難得一見的素材,感觸的確是會更深。
“竟然還順道漲了點演技。”
林御在心中感慨著。
隨后,眼前的回憶消散,林御重新感到目光清明了起來。
雖然他酒量不差,但是此刻,他一絲一毫飲酒的感覺都沒有,仿佛剛才從未喝過。
“還真是神奇!”
他感慨著,隨后環顧四周。
阿魚的狀態看著非常不好,小姑娘一臉陰沉、身上的殺氣宛若要凝實。
其次是蘿卜,這位樸實的老農不知看到了什么,已經哽咽著抹著眼淚、完全控制不住。
其余的人倒是還好,但是眼圈也都發紅,看著表情或多或少都帶點哀戚。
千幻使勁兒掐著自己。
李華抬頭望向高遠的天空。
莫辛納甘從懷中摸出了一只懷表,似乎是在看照片。
知更換了個坐姿——她抱起膝蓋、腦袋埋在腿間。
餐桌上的氛圍十分壓抑。
只有林御的神色平靜如常。
甚至,林御忍不住思考了起來。
“我要不要也表現得悲傷一點呢?”
“我在扮演氟西汀、在這種狀況下她會……”
林御想著,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一點,微微嘆息。
如果是『氟西汀』來了,應該也是都要恍惚和悲傷片刻的。
一個林御有些不愿意承認的事實擺在了他面前。
“或許在這個方面,我比氟西汀那個公認的精神病還要更反常一點。”
意識到這一點,林御晃了晃腦袋。
無奈地也露出了幾分哀傷。
好在他演技夠好、變臉夠快,即使心中半分哀傷也沒有,也能天衣無縫地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符合氟西汀身份的憂郁。
章魚“卡”笑著開口。
“看來,大家都很好地享受了餐前酒帶來的美味的‘哀痛’……”
“哀痛是最重要的情緒、是狂歡的基石——正因為人們想要與哀痛和解,往往才會選擇宴會與狂歡,以‘儀式’和‘紀念’來撫平這一切。”
“當然……盡管各位都縱情享受、難免有些人會有失禮之舉,但是主定下的規矩不可更改!”
章魚“卡”說著,隨后它從水池里拿出兩個包著防水膜的紅色按鈕。
“啪!”
它兩只觸須重重地拍下了按鈕之后,空中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
“啪!”
阿魚和蘿卜椅子上的一根繩子應聲斷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