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一句簡短的話語,卻足夠林御明白了弗洛伊德的目的。
“原來是這么簡單的理由。”
弗洛伊德強調了『玩家』的身份、以及他現在某種意義上是“死去”的狀態。
只有有著強烈活下去渴望的人,才會進入游戲、成為玩家。
所以……
他所做的這一切,當然是想從這茍延殘喘的狀態脫離、重新“復活”。
“也就是說,玩家的尸體和靈魂對你有大用處咯?”
林御想到這里,突然蹙起眉頭:“噢,不對……應該只有靈魂有用,而且是靈魂的一部分有用。”
“不然的話,之前那些玩家的尸體,你不會就放在這里,讓他們演戲。”
“甚至身體里還有一部分殘留的靈魂——這也是你操縱他們的手段。”
林御說著,弗洛伊德嘆了口氣。
“簡直有點敏銳過頭了——果然這里的布局還是太倉促了,只要像是你這樣有潛力的玩家取回記憶,甚至都能看到我的需求。”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指的不是你偽裝成這個女孩。”
“我在霧島畢竟也是困了許久,所以你有變化身份的手段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怎么想到的。”
林御指了指身旁重癥監護室的大門:“第一次見到‘知更’被你分離出來的靈魂時,我就確信了,你依靠的是這個手段,卻也只有這個手段。”
一切的回溯,本質上都是他對記憶和靈魂做了手腳。
醫護人員和其他病人的身體與靈魂都已經完全被他同化,所以甚至能實現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因為他們本就是在活動的尸體、提線木偶一樣的存在。
但玩家剛剛進入,靈魂即使在一次次的“輪回”中像是被削水果一樣一點點暫時剝離,也依然有著自主意識。
“你的手段太‘合理’了——就像是你剛才叫那兩把椅子出來。”
“這椅子是從旁邊辦公室‘叫’過來的……不是憑空生成,也不是憑空出現。”
林御嘆了口氣:“你對這里的掌控力有,但是不完全——我能通過太多地方確認這一點了。”
“能直接大搖大擺把化身放進來的神明、給我提示的那個來路不明自稱半神的家伙。”
“你能修改記憶和認知、但是你也無法看穿我身上的偽裝,沒有什么直接通過靈魂辨識人的手段……”
“你大部分時間都是依靠那些‘npc’的視角來監控我們的行動,哪怕在‘輪回’時,也只能讀取一部分記憶而不是靈魂,所以我干脆放棄使用【封閉思維】、主動讓我的記憶丟失并且暗示自己不要去想我的布置。”
“這是我針對你的短板制定出來的方案。”
“還記得一開始跟在我身邊的章魚和忍者嗎?他們兩個以我都不知道會在哪的路線、用完全隱身把這座醫院摸了個遍。”
“所以,我找到了脫離你掌控之外的‘酒窖’……”
“利用那里已經完全瘋掉的‘前院長’,我在那里實現了對‘知更’的替換——那里的知更,只是‘漢娜’偽裝的幻象罷了。”
“然后,‘我’就死在了那里……我能騙過你,當然也能騙過那個瘋掉的家伙,雖然她很危險,但是不夠聰明。”
“而后,當再一次‘重置’發生的時候——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
“在記憶丟失的瞬間,我啟用【封閉思維】,并且在之后堅信自己是知更,”林御手里拿出來了一張寫著“姜琳”的“外出憑證”,“這座你沒有完全掌握、但是按照你意志運行的醫院,就會真的把我當做知更。”
“你的手段都圍繞著認知和記憶展開,我當然可以利用這一點。”
“至于施蒂勒……他畢竟是‘真理公司’訓練出來的,雖然做不到像我這樣沉浸,但是把自己腦袋弄成一片空白還是可以做到的。”
林御攤開手:“然后……你就忍不住親自出現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