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由于林御表現出了要休息的意愿,四月便沒有打擾他了。
雖然四月沒有按照林御所說再睡上兩個小時,但是她也重新躺在了這小船上,聽著海浪聲、注視著月亮,靜靜地休息著。
很快,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月亮沒入了遠方的海面之下,取而代之升起的、是蒼白的太陽。
凈墟這點是比較古怪的——它的夜幕是絕對的黑、而白天又往往是純凈的白。
白茫茫到晃眼的晴空萬里無云,映照著青藍透亮、能見度極高的海面。
四月和林御爬起來,能看見拴在船尾的黑色觸須隨著水流飄蕩,有些頭部白色、身子透明的梭形魚群遠遠地跟著,似乎是被血腥味吸引想要上前撕咬這美味的觸手、卻又震懾于這觸手本身的恐怖而并不敢真的接近。
漢娜的解說適時在林御的耳畔響起。
“呱,導演大人,這東西是‘銀首魚’的幼年體、等長大了頭變成銀色了之后味道會特別鮮美,但是現在吃的話,味道會發苦——總之,也沒什么危險。”
林御回應了漢娜:“知道了。”
他扭頭看到了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魚類的四月,順口也給四月科普了下剛才漢娜的提示、鞏固了下自己了解凈墟的人設。
四月很意外:“這種小魚你都認識?而且怎么又是從吃的方面了解的?”
“因為食物和淡水是生存很必須的資源,如果你一個人生存的話,確保自己始終能攝入充足的養分是必須的,為此,掌握如何辨認其他生物能不能吃、該怎么吃,是很重要的。”
林御認真說道。
四月看著對方,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哪門子記者啊?就算不是漁民、你也更應該是獵人、廚師之類的吧。”
“我畢業后找了份實習記者的工作,然后因為野生動物的報道寫得好,所以就成了正式的記者、也因此常年待在野外,”林御表現出了對自己的現實生活和過去并不回避的態度,“我自己也很喜歡這種生活……你看起來其實也不像是醫生。”
四月倒是沒辦法像是林御這樣坦誠,只是含糊地說道:“我只是醫學生……嗯,其實以前可能還是比較像的,但是最近遇到些許變故之后……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好在,四月也不需要就這個話題展開太多了。
遠方的海岸線上,幾道白色的水線劃破波浪出現、海面上有著烈烈鼓動的紅色魚旗。
同時,還有不斷的“尖銳”聲響從水面下響起。
“是人魚——他們真的天一亮就過來了。”
四月感嘆著,從船上站起身來。
林御也取出差不多已經干透的衛衣外套穿上、站在船尾眺望。
漢娜的聲音傳來:“呱、導演,這些人魚我不是特別熟悉,不過看這個規格,可能是一支‘普通巡邏隊’,我不是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