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股可怕的氣勢沒有變遠,反而越來越近,幾個呼吸后,她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果然還是敗了,玲瓏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了看仍在昏睡中的風鈴,嘆了口氣,放慢了速度,然后緩緩落到了地上,此時再逃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收起蓮花,將風鈴輕輕放在一旁,然后上前,仰頭看著廣法從空中緩緩而下。
“大師好。”玲瓏躬身行禮。
“女施主。”廣法回了一禮。
“不知大師可否將他放下來?”玲瓏指了指被廣法夾在左臂下的孟云空,他此刻已經昏迷不醒。
“自然可以。”
廣法胳膊一松,孟云空便掉到了地上。
“謝謝。”
玲瓏說完,走上前去,將孟云空抱了過來。
看著遍體鱗傷、形狀凄慘的孟云空,玲瓏感到心里一痛。
她將他輕輕放在風鈴身邊,然后站起身來,忍著怒氣說道,
“大師身為一派之掌門,對一個晚輩下手這么狠,不覺得有失風范了嗎?”
“雖然這么做確實有些不妥,但沒辦法,施主盜走的佛骨舍利事關重大,而這位孟云空施主也甚是倔強,迫不得已,最終事情演變到了這么程度。”
廣法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玲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兩人并排躺著,靜謐而安詳。
她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臟,盡量平靜地問道,“大師不知能否答應小女子一個不情之請?”
“請講。”
“不知大師能否放過他們兩個,擅闖寺廟的是我,打暈僧人的是我,放火燒屋的是我,盜走佛骨舍利的還是我,這一切,和他倆無關。”
廣法笑了一聲,“女施主敢作敢當,危難時刻還不忘救他人,真是菩薩心腸。”
“不敢,只不過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罷了,不想連累別人。”玲瓏說道。
“女施主之心,貧僧甚是欣賞,但可惜,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先不說他助你逃跑,大鬧我梵音寺,導致房屋樹木毀壞無數,單單就是擅闖寺廟這一條,我也不可能放他走。”
廣法話音一頓,又伸手指了指風鈴,“不過他旁邊那位年輕的女施主我倒是可以放過,畢竟她也只是在寺院外面,并沒有鬧出什么事情來。”
玲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這一點她早已經預料到了,剛才那么一問,純粹是奔著那一絲渺茫的希望而去,但廣法徹底斷了她的這個念想。
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廣法的提議。
她沒有反抗,因為毫無意義。面對廣法,她沒有絲毫逃跑的機會,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投降。
至于被抓住之后會面對什么,她沒有去想,也不敢想。
她轉過身,走到兩人身邊,看了看仍在昏迷的孟云空,拿出一顆丹藥,掰開他的嘴,送了進去。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柔情,輕聲說道,“抱歉連累你了,不過,好消息是,你念念不忘的這個小情人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風鈴,然后再次拿出一顆丹藥,輕輕送進了對方的嘴里。
“你應該也是青城派的弟子吧,醒了之后,趕緊回青城,告訴你們的師尊,說不定還可以救他。”
廣法靜靜地看著玲瓏做完了這一切,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玲瓏伸手撫摸了下孟云空的臉龐,然后將他抱了起來。
往日的鎮定和沉著再次出現在她身上,她轉過身,走到廣法面前,昂著頭,淡淡地說道,“大師,我們可以回去了。”
廣法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他點點頭,做了一個手勢,“女施主請。”
玲瓏面無表情,托著孟云空緩緩離地而起。
廣法又看了一眼已經逐漸恢復意識的風鈴,隨后身體也騰空而起,向梵音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