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清兵精騎狂奔到二百步外才停了下來,他們下馬盤點損失,己方竟有三十余人的傷亡。大部分是那些馬甲兵與步甲兵,其中更有五、六個白甲兵的傷亡。
那牛錄章京擂胸大叫,心痛無比,自己一個牛錄才十七個白甲兵,竟一下子折損了這么多,還有那些披甲戰兵,都是自己牛錄中的精華,竟這樣白白失去了,明軍火銃的犀利,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特別是沖陣時明軍火銃手從側面射擊,那幾波的損失最大。
環顧左右,除了一些沒被打中要害的披甲戰兵還堅持回來外,余者中彈落馬的戰士,怕都是兇多吉少。不比在地面上沖陣,騎兵策馬狂奔,如果他們中彈落馬,大多沒有存活的可能。
不但如此,那些沒被明軍火銃手打中要害的戰兵們,就算他們堅持回去,以他們那落后的醫療救護,這種炎熱的天氣,光是傷口感染,又要折損很多人。
此外還有數十匹戰馬,或死或傷,也是不能再使用,此次的損失太大了。
那些清軍騎兵都是呆呆地站著,真沒想到,僅是一個沖鋒,己方就損失這么大,他們一向引以為傲的騎射,在對面明軍的火銃下,完全沒有優勢。
一個分得撥什庫憤怒地叫道:“巴雅大人,讓我們的勇士再沖上去,挨近上去步射,不相信那些漢人不潰散。”
那牛錄章京喝道:“敖勒多,你想我們的勇士都死光嗎?挨近步射,就算射光那些漢人的火銃手,我們的勇士又要死傷幾十人,我們己經死不起了!”
不說這個牛錄章京惱怒,此次沖鋒死傷的盡是他們牛錄中的精華。那些披甲戰兵,就算一個步甲,最少也要花五、六年的時間培養,更不要說那些馬甲或是白甲兵,個個都是久經戰陣,只有武藝好,戰場經驗充足的老兵才能充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補充的。
死傷這么多人,那牛錄章京知道自己這個牛錄在旗中己經是廢了,沒有五年的時間,不要想恢復戰力,而且誰知道旗上會不會撥下丁口勇士來補充自己的損失,沒有補充,自己牛錄在十年之內不要想有大作為。
還有那些死傷的戰馬,它們的訓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死了那么多馬匹,對整個牛錄,甚至是甲喇,都是個嚴重的打擊。
那牛錄章京紅著眼,惡狠狠地看著圓陣那邊的明軍道:“看清楚他們的旗號,以后離這些漢人遠一些。我們滿洲勇士的威風,應該施展在那些漢人婦孺身上才是!”
……
在圓陣的正前方,領著步軍攻擊的那牛錄章京同樣在后悔,雖然自己親自揮旗沖鋒,不過明軍并沒有后退,在他們第一波長槍兵后退整隊后,第二波的長槍兵又沖了上來,他們死戰不退,己方勇士的傷亡在不斷地擴大。
最初的激揚過后,那牛錄章京忽然醒悟過來,自己牛錄中的精兵己經快要打光了,傷亡人數己經近七十人,其中大部都是自己牛錄中最精銳的披甲戰兵,那白甲兵,更是傷亡了大半。
不知不覺,自己的牛錄己經廢了,一股極度的后悔忽然涌上那牛錄章京的心頭。
圓陣的左邊與右邊都傳來明軍火銃的射擊聲,那牛錄章京看去,就見左邊那些精騎紛紛落馬,然后他們奔得遠遠的,再也不回頭。
再看向右邊,似乎那邊的牛錄章京也看見了這邊的嚴重傷亡,便令一些輔兵還有無甲的跟役持盾當前進攻,死兵及白甲兵們在后押陣,以減少牛錄中精銳戰士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