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世維上任后,曾有一腔的雄心壯志,但在現實面前,卻發現自己的有心無力,僅在懷隆道幾年,自己就遭遇了兩次的清兵圍城,徒呼奈何。
此時在紀世維的身旁,還站著保定府的通判奉時雷,東路游擊將軍毛鑌,懷來守備黃昌義。除了奉時雷,幾個武將都是對紀世維畢恭畢敬。
說起來,兵備道紀世維官職不過正四品,而東路游擊毛鑌官職是正三品,乃是以萬全都司都指揮僉事的身份充任游擊將軍。還有懷來守備黃昌義,他是以懷來衛指揮使的身份充任守備官,官職同樣是正三品。
不過大明重文輕武,紀世維兵備官的身份,讓他可以與宣府鎮副總兵平起平坐,不說游擊將軍,就是東路的永寧參將,一樣受他監督指揮。所以在紀世維面前,二人的神態畢恭畢敬就可以理解了。
不但如此,二人在奉時雷面前同樣是恭恭敬敬,雖然奉時雷只是一個正六品的小官。
大明在各邊鎮實行總督、巡撫、兵備幾級的文官管理體制,負責一鎮一路的軍、政諸事。同樣的,在各鎮、各路、各州府中,又設立戶部郎中,府同知、通判等戶部官員,負責監收支給一路的軍隊糧餉。
同知、通判官雖小,但控制著諸路軍隊的糧草物資提供,是各路將官們的衣食父母,誰人敢得罪他?在大明許多地方,就是很多從二品官身的參將,也要受這些正六品通判的監督指揮。
“是啊是啊,賊奴勢大,賊奴勢大啊。”
聽了紀世維的話后,毛鑌與黃昌義連忙出聲應和,讓紀世維更是嘆氣。
沒想到此時傳來一個聲音:“宣鎮的武人都是酒囊飯袋,任由奴賊橫行。”
卻是保定府通判奉時雷自顧自說了一句,渾不顧毛鑌與黃昌義投來的怪異目光。
奉時雷今年四十三歲,以保定府通判身份負責懷隆道東路的糧餉事宜,在懷來城內有供他居住的保定行府。宣府鎮東路雖有幾個州,但管糧通判只有他一個,由于主管一路軍隊的糧餉,懷來城內外沒有人敢對他不恭敬,這讓他的脾氣頗大。
紀世維微微皺眉,道:“奉大人,慎言。”
對于奉時雷,紀世維也不好說什么,奉時雷是戶部官員,與他不同系統,他雖受自己節制,但主管他的卻是鎮城的戶部郎中。只是大敵當前,特別是身旁有幾個武人,奉時雷的話如果引起文武不和,此乃大忌,所以他的話語中便露出責備之意。
奉時雷向紀世維拱了拱手,看著城外皺眉道:“又有百姓被擄入賊營內了,唉。”
紀世維看向城外,也是搖頭嘆道:“國難思良將,本官坐視百姓被掠受苦,卻是毫無辦法,真是慚愧啊。”
他猛地對身旁的東路游擊毛鑌與懷來守備黃昌義道:“毛將軍,黃守備,你二人可敢出戰,奪回被擄的百姓?”
毛鑌吃了一驚,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低聲道:“兵憲,奴賊勢大,怕有近萬眾,我軍出戰,恐怕兇多吉少,不若嚴防死守,懷來城高池厚,奴兵定是攻不進來。”
懷來守備黃昌義也是苦勸,連稱出戰無疑是以卵擊石,如果清兵趁勢攻進來,整個懷來城的百姓軍民都難以幸免,還是小心守城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