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謝秀娘:“秀娘,我不需要靠任何人,更不需要借助任何女子來博取前程,過去如此,將來仍是如此!”
他語氣頗有豪氣:“我將來還會發達的,卻不需要仰仗紀巡撫的抬舉與蔭庇。”
他道:“我之所以納紀君嬌為妾,是因為她逃婚也要來尋我。我不忍負她,便給她一個名份罷了。”
王斗靜靜道:“或許我會納一些小妾來繁衍子嗣,若論正室妻子,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我可以對你發誓。我王斗如有任何休妻另娶之念,便讓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謝秀娘眼淚奪眶而出,她哽咽道:“哥,你不要說了,奴信你。奴信你。”
她眼中含淚,卻是歡喜無限。鐘氏也是歡喜,她道:“我兒這樣說,為娘也是高興。這才對了,古人還說糟糠之妻不可棄,我兒難道還會不如他們?”
王斗道:“事不過三,秀娘你如再說那樣傻氣的話,為夫真的要嚴懲了。”
謝秀娘乖乖地點頭,嗯了一聲。
看著謝秀娘,王斗嘆了口氣。其實不論是在后世還是眼下的大明,王斗對女子都不怎么在意,沒有也罷,有也是錦上添花。崇禎七年他到大明時,與謝秀娘也談不上什么感情。
不過成親幾年下來,也算是同甘共苦,夫妻沒有感情也處出感情了。而且這種感情雜合了各樣相互扶持,油鹽醬醋茶,孩子尿布之類的,比男女間風花雪月帶來的愛情更為牢固。有了感情,就有了相互照顧,白頭偕老的責任。
老婆是原來的好,王斗也不想尋什么煩惱,娶來娶去的。
……
這個風波告平后,關于如何處理紀小娘子,母親鐘氏又開始頭痛了。
這時一個丫鬟進來稟報,說是令吏馮先生來了,鐘氏大喜,道:“快請先生進來。”
鐘氏對王斗笑道:“馮先生是個讀書人,又見多識廣,為娘想讓他給我們出個主意。”
王斗微笑道:“母親思量就是周慮。”
馮大昌任何時候都注重儀容,胡須,衣飾打理得絲毫不亂,臉上也總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一副儒雅文吏的樣子,一見就讓人喜歡。他進來后,一絲不茍地向王斗三人行禮,有母親在上,王斗自然由她主理。
鐘氏讓馮大昌免禮,讓他坐下,馮大昌又深施一禮,這才微笑從容而坐。
鐘氏將紀小娘子的事說了,然后期盼地道:“依先生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馮大昌心下也是吃驚不己,巡撫府內的小娘子逃婚到保安州,甘愿做守備大人的小妾,此事真是聞所未聞。同時心下又暗暗歡喜,守備大人將如此重要之事與他商議,可見自己在大人心目中的份量。
他略一沉吟,道:“學生之見,紀小娘子為妾之舉,萬萬不可。大人倘若如此,定然是禍非福。”
他見王斗等人似乎對大明禮制有所不明,便略加解釋,原來這古時小妾地位極底,妻子可說與丈夫平等,有嚴格的禮法律令保護。妻子可以對丈夫不邀寵,不理睬,丈夫往往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