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溝挺深的,似乎兩面還潑了水,非常滑溜。最初死去那些人的鮮血,己經在酷寒的天氣中快速結冷,更增加壕面的溜滑,想爬出來很難。各人還要小心頭上有人再摔下來,壓在自己身上。
而且壕溝矮墻不止一道,就算他們努力,吃力地爬出壕溝,迎面又是一道矮墻,再是壕溝,再摔進去,吃力地爬出來,迎面還是矮墻,又是壕溝……該死的明人,在這里至少挖了七、八道壕溝,砌了七、八道矮墻,幾乎每隔十步,就有一道壕溝矮墻。而且距離計算得很刁,便是奮力一跳,從矮墻后蹦過去,十有八九,還是會摔落在壕溝之內。
那些重甲兵連爬數道壕溝矮墻,就算不死,也個個累得氣喘吁吁,況且,明軍也不會從容不迫任他們爬墻……
土墻后黑壓壓的銃口不斷冒出火光,一個個正在氣喘吁吁爬墻的正白旗清軍重甲,就被彈丸打翻在地。他們發出各異的嚎叫,或沉重地摔進身前的壕溝內,或是向后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
這些人多半一時不死,很多人拼命掙扎,大聲痛叫,或有極為悍勇之人,捂著自己傷口,提著兵器,再次跌跌撞撞撲來。最后他們終于無力,或再滾進前面壕溝內不動,或撲倒矮墻空地上死去,偶爾身體抽搐一下。
……
“啪啪啪啪!”
一陣火銃的轟鳴。在土墻后面舜鄉軍火銃手的歡呼怪叫中,又有一片的清兵重甲被打翻在矮墻各間。這樣射擊太妙了,那些爬墻跳壕的清兵根本毫無反擊之力,現在又沒箭矢射來。各個火銃兵氣定神閑,就象在打靶子一樣。
這些清兵重甲個個提著大盾,還有沉重的兵器,就是身上沒有步弓箭矢。因為進攻前清兵大部認為重甲兵身后有大批弓手掩護,他們沒有必要攜帶箭矢。事到臨頭。各人才發現錯了。
不比攻打高高的城池,后面的弓手可以向上隨意射箭,掩護己方戰士前進,不過前方明軍的土墻……
土墻只有明軍大半人高,清兵大多矮壯,墻高約與清兵個子相等。不計摔落壕溝中的清軍,此時各道矮墻之間的平地上,己經布滿了爬墻過去的清軍重甲們,阻擋住了后面清軍弓手的視線。
他們根本看不到幾十步外土墻后面明軍的情況,只看到前方旗中戰士密密麻麻的身體人頭。在這后面射箭。絲毫射不到明軍頭上,百分百會射到自己人身上。
第一道矮墻盾車旁似乎有一個清軍弓手太著急了,拿著一個繳獲來的明軍火箭筒,對著前方就是打出一捆火箭,幾十根箭矢呼嘯而去,結果射翻了前方爬墻的一批清軍重甲,沒想到死在自己人手中,他們死不瞑目地撲倒在地。該弓手張目結舌的同時,也被身旁督戰的一個正白旗牛錄章京憤怒地砍翻在地。
“舒坦,舒坦……”
從土墻后看過去。前方視線一目了然,那些半人高的矮墻,還有深深的壕溝,只會阻礙清軍行進。卻絲毫影響不了韓仲麾下火銃兵們的視線。他們一排接一排上前,各人仔細瞄準各道矮墻間密密麻麻,但又移動緩慢的清軍重甲兵。
找到各自目標后,各人確定瞄準,扣動板機,很少有人打不中的。
“打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