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河西岸,沿著當地高村堡四邊,扎滿了密密麻麻的八旗滿洲正紅旗清軍營帳。
營帳上飄揚的皆是純紅旗號,上布張牙舞爪的火焰飛龍。不時有一些黑盔紅纓,身披紅色棉甲的清軍快馬從營內奔出,或是一群群衣衫襤褸的大明女子,被強迫押入營地各地。供內中扎營的清兵發泄獸欲。
在清軍正紅旗主力營帳往下,順著琉璃河下游,又布滿了密集的破舊窩棚。窩棚遍布周邊十幾里之內,有如平地起了一個城市般。清軍擄獲畿南各地。搶掠來的人口財帛就集中在涿州與通州,其中以涿州為多。
這里聚集了擄來的十幾萬人口,數十萬石糧米,幾十萬頭牛馬豬羊,還有無數的黃金白銀,珍寶緞匹。周邊十幾個村落民堡。堆滿了清兵擄獲的畜牧財帛。那些押來的百姓,則全部露宿野外。
寒冬臘月,酷寒天氣,又缺衣少食,無數的人凍死餓死。能撘個容身的破舊窩棚己是奢望,便是住于窩棚內的民眾,也是個個形容枯槁,每個人眼神絕望。前途未知,他們只是麻木地活下去。
擄來的百姓每數萬人聚于一處,在他們營地周邊,挖了數道深深的壕溝,壕溝外面,一些看押的清軍布下營帳,不時在周邊巡邏。這些人暴虐無比,動不動進入聚集地施暴,凌辱打罵是家常便飯,女子命運更為悲慘,有姿色的人一個個被拉走,下落不明。
任何敢逃跑的人,抓回后都是活活折磨而死。
許多人忍受不了,便一家一家的自盡。
到處的尸體與垃圾,卻無人收拾。
除了這些八旗旗丁的暴虐凌辱讓人痛恨,那些隨軍雜役同樣讓被擄的百姓恨得牙癢癢。
那些雜役皆為八旗的阿哈奴隸,或為東北部落人,或為蒙古人,朝鮮人,漢人等。他們是八旗早幾批擄獲的各地百姓,出征也作為喂馬造械,填取濠溝等炮灰役丁使用。
但這些人對擄來的百姓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跟在那些旗丁身后狐假虎威,暴虐兇殘不輸于那些八旗滿洲人,特別那些朝鮮人更為兇殘,操著一口難懂的高麗話到處呼喝。
還有一些雜役操著漢語,那些被擄百姓一率稱他們為二韃子。其實這些雜役外裝與那些八旗旗人沒什么區別,都是身著滿服,頭上留著金錢鼠尾辮。
崇禎九年黃太極稱帝后,便下詔嚴令境內民眾發式衣冠皆如滿式,否則便要全家處斬。從那一年開始,清國境內,己經不見漢裝漢服,所有人,與滿洲人打扮沒有任何區別。
看押百姓的清軍,大部分是正紅旗未披甲旗丁,這些人兇殘不用說,那些隨軍雜役為虎作倀,同樣讓人痛恨。
離高村堡清軍營帳不遠一個叫中代屯的地方,這邊圈聚著三萬余各地被擄民眾,與別的圈聚點一樣,這里布滿了胡亂撘建的窩棚。垃圾與死尸遍地,空氣中散發著一股令人令人作嘔的臭味。無數被擄百姓躺在各窩棚之內,似乎只是絕望的等死。還有許多人神情麻木,如行尸走肉般在圈聚點內走動,什么時候撲倒在地,便再也爬不起來。
而這個地方,剛剛發生一次騷動。就在方才。一個正紅旗旗丁率著二十余個蒙古人,朝鮮人阿哈奴隸,闖進幾個窩棚之內,將幾戶人家的女子拖走。那些人家想要哀求勸阻,當即被刀背棍棒打得血流披注,一人甚至當場被砍死,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