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道:“我己經過五十了。名頭上是保安衛指揮僉事,州城的僉書官。但你知道的,我名下的營操、驗軍職事權力,全被林道符分去了。余下一個巡捕職務,有什么趣味?保安州現在也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一個月不見得巡捕一次。老哥是閑得發瘋啊,天幸定國將軍的法眼看到老哥身上來了。”
他滿足地連連嘆息。
張貴看了他一眼:“良機難得,田老哥可要注意了,將軍向來厭憎部下沉迷酒色。以后你還是少往青樓酒樓跑,惹來將軍不喜,那可壞了大事。”
田昌國神情有些尷尬,說道:“是的是的,多謝張老弟提醒,老哥銘感五內,銘感五內。”
他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咳嗽一聲:“將軍設立幕府,下屬諸司,依老哥之見,那民政司大使之職,定非張老弟莫屬。”
張貴神情得意,他矜持地道:“將軍還沒最終決定,談這個為時過早。”
田昌國沉吟:“今日聽將軍的意思,未來東路境內,要發展屯田,畜牧,礦山,林木,道路,商事諸務。依老弟之見,那民政司下會分幾科?”
張貴起身踱步:“我的猜測,不外乎水利,農牧、商事,礦業幾科,如真設立商事科,我定保舉老哥為商事科的主事。”
田昌國大喜,起身謝過張貴:“如此,就多謝張大使了。”
張貴連忙過來扶起田昌國:“田老哥,若我為民政司大使,我們哥倆一起協力,將整個東路民政整好,搞出一個桃源之地。將軍慧眼如電,一定會將你我成績看在眼中。”
看他雄心勃勃的樣子,田昌國也是心情激動,他搽著手道:“張大使放心,論做生意,老哥我還是很有兩手的。”
張貴道:“眼下正有一個機會,保安州物價飛漲,聽聞將軍憂心忡忡,若能平擬物價,將軍定然對我等刮目相看。”
田昌國道:“這事老哥也知道,不過我們保安州與別地不同,州民手中并非無糧,只是不愿出售。而且他們手上有銀,大力買糧,只要各米鋪有糧貨運到,就被他們購買一空,造成保安州物價不斷上漲。”
“要解決這個問題也簡單,只要州民售糧或是不再買糧,物價就可平擬,以將軍的威望,只是一紙行文之事。更不用說將軍奪回了大量的糧米牛馬,尋一些信得過的米店平價出售糧米,更無物價之憂。”
張貴搖頭:“田老哥考慮其一,沒有考慮其二,州民可以售糧,將軍也可以售糧,但外地糧商若來保安州搶購糧米,那又如何?要知道,鎮城,還有太原那邊,財大氣粗的糧商不少,他們若是大量將糧米買走,物價將會比現在漲得更嚴重。”
田昌國呆了一呆,脫口而出:“那就禁止他們買糧。”
張貴更是搖頭:“若是如此,外地商販就不會再將糧貨運來保安州。”
田昌國不知覺也起身踱步,他反復思慮,總覺得沒有萬全之策。
看他出神良久,張貴說道:“這事慢慢再議吧,田老哥,有一事我要與你言明。若你真為商事科主事,為了避嫌,你名下那些店鋪生意還是停了為好,尋個合適的價格,早些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