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救襄王,必須在最危急的關頭救援才顯得得力,顯得功勞巨大,現在南下漢水,是打草驚蛇。
依夜不收的偵測,襄陽內外并沒有動靜,看來還是依照歷史,張獻忠等人在二月初四日前后到達。
溫達興等夜不收偵察情報的同時,還通過情報司安插在襄陽城的細作商賈,補充了一批糧草。在王斗的布置中,早在去年起,情報司就聯合東路大批商賈,在開封,洛陽,襄陽等地,囤積了諸多可供大軍食用的糧草。
王斗領軍快馬一鞭一路從洛陽趕來襄陽,大軍每日都是吃炒面,吃干肉,現在到達襄陽,總算可以吃點好的。
二月初一日,王斗更是親自微服喬裝,在護衛及夜不收的保衛下,以大商賈的身份,探查襄陽城周邊形勢。
眾人皆身著內甲,從樊城東北的雙溝口巡檢司進入樊城地界。路上商人百姓,巡檢弓兵見這行人馬騾馬車,一眾精悍護衛皆挎著腰刀,背著弓箭,雖眼露敬畏之色,卻也沒露出什么異色。
眼下大明大亂,行走在外,沒有裝備護衛怎么行?只要沒有攜帶長槍大戟,勁弓強弩,鐵甲戰馬等物,便是帶著三眼銃,手銃等火器,也沒人會大驚小怪,只是感慨哪來的豪強商賈,護衛竟如此強勁。
樊城在明代地位不顯,筑城也甚為疏缺,加上城北的土堤不時潰決,向來有“鐵打的襄陽,泥水的樊城”之稱。
不過樊城連接襄陽,處于南北交通要道之上,卻也是車馬不絕,一片繁華,與沿途所見破敗大為不同,讓人驚疑此時大明正處于太平盛世之中。
樊城有九門,王斗等人并沒有進入樊城,而是沿著城北的朝圣門,定中門,經西北的朝覲門,西南的迎漢門,來到漢水邊上。眼前望去,好一條大江,河水寬闊清澈,上面浮動一些碎冰,卻不能人馬踏江,需要渡船。
不過襄樊素有“南船北馬、七省通衢”之稱,渡船卻是不缺。就見漢水的兩岸,河港碼頭密布,當真是檣櫓如云。舉目望去,漢水東西南北,盡是渡船貨船來往。
從王斗這個方向,可以看到樊城的城南,那邊有一道浮橋,在江風中微微起伏晃動,一直通往襄陽城的“臨漢門”邊上,王斗不由心中一動。
他們從米公祠附近一個碼頭上船,雇了一條豪華游船,沿著漢水往襄陽城而去。
王斗一身錦衣。負手立在船頭,漢水兩岸的風物讓他心潮起伏。
在王斗身旁,有溫達興,謝一科等人。又有一眾情報司人員,參謀贊畫等人物,諸多護衛及夜不收將士布于船的四角,警惕地查看周邊動靜。
贊畫秦軼,也隨之立于邊側。他一身青衫,大袖飄飄,指點對岸道:“襄陽,南有虎頭山,又有峴山。東南有鹿門山,又西有隆中山,漢水在城北,亦曰襄江。白河在城東北,與唐河合,南入漢。謂之白河口,亦曰三州口。又西北有青泥河,南有浮河,西南有檀溪,下流皆入于漢水。”
秦軼投靠王斗前,曾變賣家產游歷天下,大江南北,無處不到,重鎮襄陽,當然也是重點了解對象。加入舜鄉軍后。感覺軍中臥虎藏龍,自己并沒有鶴立雞群之感,一度心中失落。
不過他奮起雄心,默默學習。軍中各項制度慢慢熟知,也了解了舜鄉軍的作戰方式。此次隨軍出戰,天賜良機,特別主公王斗如此關注襄陽,秦軼預感會發生什么大事,此時出言點說。意圖引起王斗關注,最后得到重用,一展胸中所學。
他繼續道:“其勢,漢水上流之門戶也,北通汝洛,西帶秦蜀,南遮湖廣,東瞰吳越,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
對于秦軼,王斗其實心下還是看重的,對大明諸事,自己靠的是先知先覺,而秦軼則是有超強的大局觀,戰略觀,論起戰略謀劃能力來說,自己不如也。
不過作為主公,重要的是發現人才,使用人才,并不需要自己面面俱到。
他點頭道:“公輔之言甚合吾心,夫襄陽者,天下之腰膂也。中原有之,可以并東南。東南得之,亦可圖西北。若襄陽失,則江南不保,自古未有失襄陽而保國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