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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張獻忠,他從西門入城,剛領軍到達襄王府附近的王府街,后世稱為綠影壁巷的地方。便聽到舜鄉軍的呼嘯之聲,接著又是夾雜著北地口音的宣讀聲音,說什么定國將軍來援。
他怒吼道:“怎么回事,這部官兵哪來的,那王斗又是誰?”
李定國若有所思:“王斗,我好象聽說過這人的名字。”
孫可望身材魁偉,身上披著義軍中少見的重甲,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他叫道:“父帥,讓孩兒帶些老營兄弟過去,不管什么官兵來援,孩兒都會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張獻忠正要說話,卻聽北城蹄聲轟隆,接著陣陣哭喊聲響起,很快的,便見自己部下狼奔豕突而來。開始他們三三兩兩,接著一群一群,個個神情惶恐,哭爹喊娘的,只是說遇到官兵,非常厲害。
有些潰兵甚至直接狂叫著策馬出城,連張獻忠這個主帥都不理,他們都是精騎啊,現在卻變得如此,顯然見官兵帶給他們的驚恐。
張獻忠更怒,下令連砍了幾個潰兵,卻沒起到什么作用。
而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更近,顯然大隊的官軍騎兵己經沖來。
見旁邊人等有些騷動,張獻忠咬牙切齒:“老子千辛萬苦,才打下襄陽城,誰敢從老子手中摘桃子?官兵算什么,老子又不是沒打過,那猛如虎稱為猛將,還不是被老子砍了他兒子和侄子?”
他猛地一揮手:“孩兒們,都隨老子來,老子就不信,那些官兵有三頭六臂,老子會打他們不過!”
張獻忠作戰經驗極豐,知道在這城池內地,精騎馬隊不好施展,不若下馬步戰,使用強弓勁弩射殺那些官兵。只要抗過一波沖擊,后面的官兵騎軍失去速度,便任由自己宰殺了。
在張獻忠的率領下,眾老營流賊回轉來到南大街上,加上義子艾能奇領著數百人從王府廣場回援,聚在張獻忠身旁的精騎,己經超過了一千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可射得強弓勁矢。
他們在大街上列了好幾層的弓箭手,弓箭手后面,又是密集的手持盾牌大刀的肉搏手。本來張獻忠想領軍到南街口去搏戰,那邊地勢更闊,不過官兵己經沖來,怕是來不及排兵布陣,便在此等候。
等待不了多久,大街上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從北大街一直傳入南大街上。
終于,那些官軍滾滾的精騎身影透入了張獻忠等人的眼中。
張獻忠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哪來的官兵,如此精銳?”
大明的騎兵皆盡有甲,那些官兵雖盡著棉甲,而且騎的皆是高頭戰馬,雖然讓張獻忠有些驚訝,不過還沒讓見多識廣的他過分驚異。
繡花樣兒枕頭兵,在張獻忠的軍伍生涯中,不知見過多少。讓張獻忠震動的是。這只軍隊身上的氣勢,殺氣,那不是身經百戰,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軍隊。是沒有的。
身為軍將,特別是打老仗的流寇頭目,觀氣是各人第一技能,便是從軍容士氣舉止上,便可以判斷出一部軍隊的戰斗能力。
張獻忠神情凝重起來。怪不得北街那邊的兄弟很快潰敗,對上這種官兵,難怪。
看來有一場惡戰啊。
不過他有信心,在自己老營將士的強弓勁弩射擊之下,這部騎兵,還是別想沖過來,畢竟街道狹小,不比野外,騎兵的優勢施展不開。
不過讓張獻忠失望的是,那些騎兵在兩百步外卻慢慢停了下來。接著。那邊傳出一些軍令,很快的,這些騎兵退后,一些鳥銃兵,出現在了張獻忠等人的眼前。
這些鳥銃兵似乎裝備更為精良,竟不是先前所見那些騎兵穿的棉甲,而是一色的鐵盔鐵甲,甲葉露在外面,盡是明甲樣式。手上拿著的鳥銃也有些怪異,似乎比各人所見鳥銃更為長些。
看見這些鳥銃兵出來。流賊這邊有些騷動,畢竟在當時,若是精良鳥銃,不論對官兵還是對流寇。威脅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