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除了哨騎與傳令兵,余者人等不得騎馬,李甲長一手牽馬,急吼吼的走在前面,出了兵營,他迫不及待跨上馬匹,吼道:“兄弟們,老子先走一步了。啊哈,娘子,相公來也!”
一抽馬鞭,絕塵而去。
……
隨著人流,陳晟等人出了軍營,往南行了兩里,就見寬大路口處插了一塊高厚牌子,向外一處寫著:“軍營重地,勿近,違者格殺勿論!”
舜鄉軍軍營兩里內都是戒備之地。閑人不得靠近,不過出了這個牌子標志,就見路兩邊黑壓壓盡是肩挑擔擔的挑夫。
陳晟知道他們都是永寧城附近屯堡的,平時耕種營田。農閑的時候,便出來打點短工,想必自己家人也是如此吧?
見陳晟等人過來,各挑夫七嘴八舌道:“軍爺,可是要去‘是’字暖鋪?離這有十幾里呢,一百斤擔擔。只要三升的糧票。”
“軍爺,選俺吧,你們的行李,俺一擔子就可以全部挑走。”
“選我吧,選我吧……”
場中氣氛極為熱烈,眾人爭搶生意火爆,擔擔隊各人都知道,大將軍讓出征將士放假十日,將士風光回家,哪有不大包小包的,早早便來此等待,很多人己經做了幾趟生意了。
陳晟等人選了“一百斤擔擔,只要三升糧票那家伙”,這人年在五十多歲,滿臉皺紋,一笑就露出兩個不見門牙的嘴,自我介紹稱德叔,一口濃厚的保定口音。
他見陳晟這群人中,陳晟與鞠易武都掛紅色腰牌,神情更為恭敬,這代表什么?在舜鄉軍中,不,現在叫靖邊軍了,他們都是上等技藝軍士,身手極為不凡啊。
有這腰牌,平時可與甲長平起平坐,見了隊官,只揖不跪。特別他們出征歸來,肯定立了功勞,說不定下次再見,他們二人就是甲長或隊官了。
德叔熱情地將各人行李裝在自己兩個擔擔上,一把挑起,領著眾人往“是”字暖鋪而去。
永寧城西門外十里有“是”字暖鋪,城西二十里有“豐”字暖鋪,城西四十里有祝字暖鋪,這些驛站,一直通往懷來城。
眾人沒有馬匹,只得先到各暖鋪,現在那里車行生意興隆,到時可以雇傭馬車回家。
其實永寧城西門附近也有一個驛站,不過王斗出于安全與環境的考慮,該驛站內,不得經營民間車隊,只用于軍事。倒滋生了挑夫的盛行,可見民間經營者,真是見縫插針啊。
德叔頗為健談,見陳晟等人行走,也是數人成列,腰板挺直,加上盔甲腰刀,盡顯英武之氣,不由嘆道:“你們能加入軍隊,真是好啊。我家那小子,就日夜盼著參軍呢。”
陳晟說道:“其實在東路己經不錯了,你到河南等地看看,就知道什么叫地獄。”
德叔裂開嘴直笑:“也是,在東路,只要敢干活,就可以吃飽飯,己經算天堂了,如果俺家那小子再參了軍,我就沒什么憾事了。”
永寧城只有東、西兩處城門,眾人路過西門時,此地己經非常繁華,眾人無心多看,德叔更埋頭苦走。
一口氣走到“是”字暖鋪,甲中兄弟,爭著付錢,最后陳晟給了三張面額一升的糧票,德叔裂開嘴直笑,謝過之后,匆匆走了,顯然要回去多做幾趟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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