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將九成兵力布置在松山一帶,杏山、塔山留守的兵力微薄,雖然洪承疇也在女兒河南岸,杏山西北的兩山平原間,布置了防線。但皇太極領軍狂攻,如何擋得住?立時松山與杏山等地的聯系中斷,往后之事,還不任由皇太極自在取舍?
是的,洪承疇的布置有自己道理,當年薩爾滸之敗,就是因為楊鎬分進合擊之故,所以被后金兵各個擊破,這個教訓對大明文武百官來說太深刻了。
所以洪承疇不敢分兵,將十幾萬抱成一團,這樣清兵確實不能各個擊破。但頭重腳輕,首尾不能呼應,卻自斷與后方杏山、塔山、寧遠等城的聯絡。
后方薄弱,一個明顯的失誤漏洞擺在那里,怪不得很快被皇太極看了出來:“此陣有前權,而無后守,可破也!”
計毒莫過絕糧,當年王斗打流賊,也是占了李自成的糧山,闖軍才軍心動蕩。
所以皇太極截斷松山與杏山等地聯系后,松山的十幾萬明軍,立時成了甕中之鱉,無糧無草。筆架山區區十二堆糧草算什么?杏山、塔山城內糧草才多。
贊畫秦軼這樣一說,各人都竦然而驚,溫方亮,高史銀等人也不爭論進軍路線了,眾人都把目光投往杏山北面的南山,還有西北女兒河南岸的罕王山。
韓朝指著這幾處,若有所思道:“未預勝,先預敗,只要守住這幾地,保持糧道通暢,至少我軍,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高史銀也高興地道:“不錯不錯,只要糧草不失,不若是守城還是野戰,我靖邊軍都不懼任何人!”
王斗看眾人暢所欲言,笑道:“確實,只要保證糧道,怎么打,我們都很自在。賊奴重兵包圍錦州,我們不一定要去打錦州,我們可以直上松山,作出威逼大凌河堡,廣寧右屯衛等態勢。甚至直逼其義州屯糧重地所在。總之,他們圍他們的,我打我的,不被虜人牽著鼻子走!”
眾人更是興奮。七嘴八舌的談論,以自己大將軍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甩洪承疇,視情形怎么有利就怎么打,操作空間非常廣闊。
高尋忽然道:“義州是賊奴糧秣重地。可以作點文章!”
眾人又看向義州方向,連高史銀興奮起來,隨后嘆了口氣:“難!”
義州是清兵的屯糧重地,周邊自當重兵云集,想偷襲他們的糧道,難啊。
便是高史銀這個激進派,想想進攻義州,都有點頹然的感覺。
忽然一個聲音道:“我們可以從塞外進攻!”
眾人看去,卻是溫方亮的叔父,贊畫溫士彥說話。
王斗頗有興趣。說道:“從塞外進攻?溫贊畫詳細道來。”
得王斗重視,又見眾人關注,第一次在這等重大場合發言的溫士彥精神大振。
溫贊畫先對王斗鄭重施禮,隨后指著墻上大地圖道:“忠勇伯,諸位,我靖邊軍,早攻占了滿套兒,設立多個屯堡。而附近,便是東虜外藩蒙古土默特左、右翼等旗,還有一部分的喀喇沁部。這些年。他們見到我們,就象老鼠見了貓似的,完全不算威脅。”
“再往東過去,就是察哈爾。科爾沁等部。察哈爾,還是外藩蒙古,科爾沁,則算八旗蒙古。東奴圍錦州,這些外藩蒙古,壯丁都隨軍出戰去了。不免后方空虛!”
說到這里,溫贊畫眼中閃過寒光,各人看著地圖,隨之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