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羅果科驚醒過來,在明軍響作一片的銃聲與爆炸聲音中,卻是牛錄章京赤兀惕在對自己大吼:“我們該怎么辦?”
覺羅果科知道,自己到了一生中最艱苦的選擇時刻。勝了,這就是自己最榮耀的戰事之一,敗了,自己將埋身于此。
他猛地看向四面。左右,還有后方的明軍車陣,正不斷噴射著奪魂的白煙,不過前方也不安全。
黑壓壓洪流似的清騎,經過多個軍陣,己經到達乙等軍的戰車前方。望眼看去,各個車陣間,似乎擠滿了前來的騎兵們,很多人正繞著各車陣間策馬奔跑,不斷對各車陣射箭,或是拋去標槍等物。
還有很多人,嘗試沖擊前面的戰車,不過騎兵需要空間不少,而且那些清騎繞了這么多的車陣,到這里時,他們的馬力,己經放不開。他們被勞勞阻擋這里,戰車后,靖邊軍乙等軍的排銃不斷射擊。
每一次排銃聲音,戰車后,就是火光連成一片,然后向空中爆出一道道白霧煙龍。
一波波清騎,被打死在戰車前方,他們人馬流出的血液,己經將地面的干燥黃土,染成了褐色的泥漿。淙淙鮮血小溪,向著低矮處流去,匯成了血河。
“炸死這些野豬養的!”
吼叫中,戰車后的明軍還不斷投出萬人敵,讓車前的清騎們,更加的混亂。
覺羅果科猛然決定,攻打右面的車陣,前方的明軍火力太密集了,往那邊攻擊,就是死路一條。
而左右兩端,他們鳥銃不過數十桿,若強力攻打,還是攻得下的。
只要攻下靖邊軍一個車陣,局面將大為改觀。
而對甲喇內幾個牛錄章京,攻打那車陣下方的建議,覺羅果科否決了。兵馬移在那處后,看似只有前后兩處明軍的火力,不過戰車后明軍的銃火太強了。
相對的,處在這兩個車陣之中,看似有四翼火力打擊,不過前后的明軍火力,相距可能有二、三百步。只需遠離前后火力點,這兩側數十桿鳥銃,火力還是弱些。
看身邊人馬仍不時中彈,一片混亂,覺羅果科大吼:“全部下馬步戰!”
他快速布置,以甲喇內近百刀盾兵護住后側,還有一些弓手射箭,雖說他們的盾牌與甲胄,根本擋不住靖邊軍那邊的火銃,不過有東西遮掩一下,總比沒有好。
然后面對這右側的車陣,覺羅果科調了百余善射的弓手,中間是數十的馬甲刀盾兵強攻,隨后又有數十的馬甲兵持著沉重虎槍,準備進攻。
不是覺羅果科不想多集兵力,而是該地空間相對小,兵力不容展開。特別各旗騎士不時掠過,中彈發狂的人馬亂叫亂跳,也影響了他的兵力安排,還有混亂恐慌中,許多人己經不知策馬奔到哪去了。
而就在覺羅果科布置時,兩側不時火銃巨響,一個個甲喇內的勇士被打翻在地。他們身上激起一股股血霧,無論盾牌還是甲胄,都不能給他們提供保護。
覺羅果科心急如焚,持著甲喇章京大纛旗,呼喝咆哮部下沖擊,那些弓手與刀盾兵,吶喊著往前方的戰車沖去。
那邊的靖邊軍,似乎發現覺羅果科的情況,排銃不斷對他們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