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右翼負責指揮的一個火銃隊官大聲喝令。立時掩在戰車后的十五個鳥銃兵,扣動了自己的板機,排銃的巨響,又是一波濃厚的白煙噴出,外面響起韃子兵的慘叫。
這些鳥銃兵射完后,顧不得觀看戰果,立時將空銃后遞,又接過身后銃兵有著彈藥的鳥銃再次擊發。云集在這邊的鳥銃兵們,他們使用空銃輪轉戰術,一層射擊,后兩層傳遞裝彈,可使射擊源源不斷,余下五人作為傷亡戰士的補充。
此時那些沖陣的正藍旗韃子兵,在覺羅果科的咆哮下,不顧傷亡,此時己經逼近三十步之內。他們一波波射來利箭,還投來一些標槍與飛斧,這些清兵的步弓,又準又狠,前層的鳥銃兵悶哼,多人中箭。
他們雖然掩在戰車后,但為便于射擊,便是各戰車上插著挨牌,也只到各人胸口,有若胸墻。清兵弓手眾多,射得又準,便是煙霧蒙蒙,目標不清,眾銃手射完還將身子快速縮回,也難免被射中幾人。
不過靖邊軍的罩甲防護良好,特別胸腹一帶,有若以前長槍兵的鐵甲。清軍利箭就算勁可貫穿重札,各銃手中箭,也大多入肉不深,他們輕傷不下火線,仍然堅持作戰。
只有一個銃手被一桿標槍當面投中,貫穿了甲胄,透體而出,踉蹌向后摔倒出去。
又有一個銃手,被一個激射過來的鐵骨朵投中胸口,轟,甲胄破碎,這銃手噴出一大股血霧,染紅了他臉上的鐵制面具。
車陣的醫士們,快速將他們抬下去醫治,他們身后銃手,默默補上他們位置,那五個待戰銃兵,同樣補上這些人位置。
還有一桿標槍,越過戰車,向火銃隊官這邊射來,他身旁一重盾大刀的護衛,手疾眼快。一刀將那標槍劈落。
不料煙霧中,一個忽忽盤旋的飛斧己向隊官當頭飛來。那隊官只來得及左臂一掃,轟的一聲巨響,臂手甲葉碎裂。隊官只覺左臂一陣發麻,這只胳膊,怕是受了傷害。
他口中罵罵咧咧,一個醫士過來,要他下去查看傷口。隊官只是擺了擺手,怒喝道:“火銃,射!”
爆豆般的火銃聲又一波響起,火藥發出的白色煙霧在戰車前彌漫,沉重的火銃激射出一顆顆彈丸,近距離的射擊,那些正藍旗韃子兵的盾牌被輕易破開一個個大洞,就見盾牌后爆起一股股血霧!
“射!”
“射!”
“射!”
排銃中,沖陣的清兵,在幾步。十幾步的距離,尖叫著被一排一排打倒在地。
一個神射手瞄到一個分得撥什庫,“啪”的一聲,他的魯密銃爆出火光,那分得撥什庫胸前透出血霧,踉蹌向后摔倒出去。轟,一門鷹揚炮又爆出大股濃密的火光,一波沖陣的刀盾兵,就在十步外翻滾出去,凄厲嚎叫。
轟轟轟!又一波萬人敵扔去。濃郁的火藥硫磺味道充滿戰車前后。
場面血腥無比,在血水的浸潤下,前方的地面都似乎變得泥濘了。
那些清兵也瘋狂了,雖然傷亡慘重。一些刀盾兵與虎槍兵,還是狂吼著沖上丘陵,到了幾輛戰車的近前。
看火銃的射擊速度,竟跟不上他們的沖擊速度,更有幾個韃子刀盾兵,幾刀就將戰車前的拒槍砍斷。拼命推開幾輛側立的戰車,曾就義有些驚訝,他怒吼道:“右翼火銃兵退后,長槍兵上前!”
車陣右翼的數十個長槍兵一聲大吼,在火銃兵急速后退時,挺著他們的破甲長錐槍,快速來到前方。仍是分為數層,每層十余人,上下列形成錯位,還有一些人作為預備兵,一個長槍隊的隊官接過指揮權。
與火銃兵不同的是,這些長槍兵,搏戰時,將原本戴的鐵制面具縮了上去,以便開拓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