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鳥銃兵射擊,長槍兵扔投萬人敵后,靖邊軍兩個指揮的把總,都喝令炮車后的神機營炮手裝彈開炮。
有靖邊軍的掩護,那些炮手們也安下心來,慌忙裝填霰彈開炮。雖然慌亂中沒有幾門火炮發射,不過大股的霰彈打出去,仍是讓車陣前的步射清兵哭爹喊娘。
“嗵,嗵,嗵!”
炮彈呼嘯,卻是丘陵上的臼炮發射,他們壓低炮口,專門對著車陣前聚集的大股清騎炮擊。
圓滾的開花炮彈落在地上,落在清騎中,不斷轟轟爆炸,刺目嗆人的毒煙,白霧彌漫,立時讓吸入的清兵咳嗽連連,頭痛欲裂。還有那些灰彈,爆炸開來,石灰粉末亂射,很多清兵捂住自己的眼睛嚎叫。
嘶嘶聲響,丘陵上除了臼炮發射的煙霧外,又是絢爛的火光大作,密集的火箭呼嘯,鋪天蓋地向車陣前的清騎籠罩而去。
這些清騎,此時大多離車陣不遠,一股一股的聚得密集,立時被呼嘯過來的火箭射翻一大片。
加上神機營的毒彈,灰彈不時發射爆炸,他們混亂一片,再沒有了先前騎射步射的威勢。
“砰砰!”
丘陵上的靖邊軍神射手,轉動自己九頭鳥或鷹揚炮的三角支架,瞄準車陣外的一些清兵軍官扣動板機,這些大型鳥銃噴出的火光中,連連有一些清軍專達,分得撥什庫,甚至牛錄章京們中彈。
特別一個滿洲正黃旗的牛錄章京,被一顆重達好幾兩的鉛彈擊中頭部,立時一顆腦袋如爛西瓜一樣爆開,腦漿與血水,濺了旁邊的人一頭一臉。
還有一個鑲藍旗的分得撥什庫,被沉重的鉛彈打中手臂,血霧激射中,他的右臂,直接被打斷。他呆呆地看了自己手臂良久,才聲嘶力竭地慘嚎起來。
看著局面快速扭轉過來,李進思呼了口氣,心想:“辛虧有靖邊軍在!”
……
“萬勝!”
靖邊軍騎兵,與吳三桂的家丁們,還有二千的寧遠騎兵,一下沖入清騎混亂松散的陣列。
雙方野蠻地撞在一起,長槍對長槍,馬刀對馬刀,毫無花巧,都是硬打硬的搏殺。
人馬交錯中,瞬間就是死與生的距離,雙方都有人慘叫著落馬。
明顯的,清騎損失更大,他們陣型,早被靖邊軍等火炮火箭打亂,松散的陣形,如何是嚴整軍陣的對手?
而且說實在,清兵的陣列,其實不算騎兵陣列,而是騎馬步兵隊列。每隊人中,還是輕甲在兩翼或前方,重甲在后面或中間,雙方距離二、三十步時,他們還射來箭矢,投來標槍,鐵骨朵等物。
雖然開始靖邊軍騎兵有所損失,不過隨后雙方撞在一起時,靖邊軍騎兵,如烙鐵般破開他們的軍陣,一下子將他們撞得人仰馬翻。
就算隨后對上他們的重甲,靖邊軍陣型更嚴密,每一個清騎,至少要面對數桿騎槍或是厚背馬刀。清騎雖然也重視陣型,不過相對靖邊軍而言,更講究個人武勇,再說他們的隊列也被火炮打亂了,如何是對手?
鮮血伴隨著紛飛血雨,一下子,清騎的前陣與中陣被靖邊軍騎兵穿透。
幾乎沒有整隊,那些靖邊軍騎兵,再次以嚴整隊列,快速兜了半個圈,繼續對更加混亂的清騎進行沖陣。
在他們身后,吳三桂領著家丁,還有寧遠騎兵,慌亂跟隨著。一次沖陣后,他們的陣列就不見了,兜了圈后,更是散亂,不過隨在后面,有便宜可撿,吳三桂等人還是開心的。
斷肢與血肉,馬蹄滾滾,無數紅甲紅馬的靖邊軍騎兵,對那些混亂的清騎反復沖殺。
如一場惡夢,很多清騎,眼睜睜看著同伴被靖邊軍刺落馬下,或是劈落下去,馬槊刺穿甲胄,刺穿肉體的聲音,還有各人臨死的嚎叫,匯成了戰場的殘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