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清兵軍紀森嚴,未得號令,不得私自撤退。因為主將沒有發布撤退命令,所以守寨的清兵,與逼近的明軍展開了血腥的肉搏戰,連那些輔助的雜役們,都拿起了武器迎戰。
這些雜役們,很多是各旗的余丁,同樣擁有強悍的作戰能力,很多人更射得一手好箭。
雙方在寨墻前后糾纏,反復搏殺,箭雨的呼嘯,銃聲,萬人敵的轟響,在石門山的上空回蕩。
戰事的絞著,讓在后方督戰的馬科心急如焚,己經全線攻擊了,還發出重賞,怎地進展還是如此緩慢?他忽然想起,唐通那邊,似乎己經攻下河谷,怎么還不前后夾擊?
他回頭一看,半個時辰前還在旁邊的唐通,己經不知跑到哪去了。
抓過一個親兵,他怒吼道:“唐帥呢,他到哪去了?”
那親兵見大帥扭曲的臉色,心下畏懼,忐忑不安道:“好象密云軍攻下了河谷,唐大帥領著親衛,往那邊指揮布置去了。”
馬科大罵:“他娘的,早不布置,晚不布置,現在去布置!”
他惡狠狠道:“你去告訴唐通,讓他立時從山后發起攻擊,否則的話,我就向洪督彈劾他!”
這親衛匆匆去后,馬科想了想,又點出一人:“你去洪督那邊,讓他催催唐通的兵馬!”
大軍的后方,洪承疇眉頭緊鎖,眼見山海軍與石門山韃虜焦著血戰,只需加把力,就可攻下寨墻,奪取山嶺,卻遲遲不見密云軍動靜。先前他們捷報傳來,洪承疇等人還大為歡喜,卻不料他們就在河谷不動了,任憑馬科在這邊苦戰。
眼前形勢,吳三桂的寧遠軍未動,不過山海軍與山上清兵戰成一片,他們便是支援上去,也只是擁擠一處罷了,沒有他們施展的空間余地。若山海軍退下來,寧遠軍頂上去,先前馬科部的苦戰結果,就要付之東流。
目前最好的,就是唐通領軍從山背后一擊。
所以馬科的快馬信使到來后,他立時派人前往密云軍催促。
唐通第一時間派快馬回來辯解,卻仍然沒有動靜。
洪承疇越發的惱怒,再次的派人催促,唐通又急派快馬過來。
此時這信使單膝跪在洪承疇面前,雙手抱拳,口牙齒伶俐地道:“……大軍血戰,攻下河谷,不過河對岸奴賊十萬眾,虎視眈眈。唐帥憂慮奴賊進逼,令軍士廣泛挖壕,精心布置,務必不使奴有可趁之機!”
“我密云軍立住陣腳,立時便從石門山之后包抄夾攻,全殲山上群奴,痛飲韃虜之血!”
洪承疇看著這信使款款而談,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淡淡道:“爾不必多言,你便傳本督將令,密云軍立時從山后發起攻擊,違者,軍法處置!”
那密云軍信使頓了頓,聲音響亮道:“是,卑職遵命!”
跨上馬匹,匆匆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遼東巡撫邱民仰不滿地道:“什么時候了,還存了保存兵馬的心思!”
洪承疇收回目光,良久,也是心下一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