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實心鐵球直接越過土車,向后方再次沖去。
清軍火炮一波接一波,地面似乎一直在抖動,轟轟炮彈落地聲不絕,眾多的實心鐵球,在土車與竹筐之間地帶跳滾,它們還射向坡地后方的炮軍營輜兵地帶。
雖然炮手們緊緊躲避在土筐或是土車麻袋之后,不過數量眾多,亂跳滾動的鐵球,還是給他們帶來傷亡。
一個年輕的炮營輜兵,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小腿一聲不吭,只是他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滾落,身體還不時顫抖,就見他的右腿處白骨森森,己是齊著膝蓋斷截,上面還連著幾絲血雨。
意外來得很突然,可能是方才那顆韃子炮彈,正巧射在前方不遠那處隆起土包上,然后彈滾回來,將他的右小腳帶走。
他坐在地上,傷口處流淌的鮮血,將他身下的土地都染紅了。他臉上還帶著稚氣,作為炮兵學徒,在隨軍時,他對前程充滿憧憬,不過這意外的傷殘,讓他此后的一生,都將在殘疾中渡過。
血泊中,這輜兵眼中滿是痛苦,有身體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自己夢想的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大將軍會照顧自己今后的生活,不過這不是自己希望的。
炮陣中此等意外不少,打仗有時運氣真的很重要。
而清軍的火炮,并不以靖邊軍某門火炮為目標,而是以整個炮陣為目標。他們激射過來的炮子,如雨點般的落入炮陣中,就算瞎貓碰上死耗子,也給靖邊軍炮手帶來了傷亡。
這還是炮手們還未作戰,個個緊挨竹筐土車躲藏的結果,若是作戰時雙方互射,炮手們來來往往,這類的傷亡會更多。麻袋土筐,只能緩解士兵傷亡,并不能完全避免。
一發實心鐵球越過土筐,狠狠砸在趙瑄后面不遠的地面,嚇了趙瑄一跳,他咬牙切齒,太憋屈了,這等光挨打不能還手,完全處于下風的境地,是他自加入靖邊軍后,從來沒有過的。
而看對岸韃子炮陣似乎炮聲不斷,他們將火炮分為幾輪轟擊,就算每門炮三、五炮后就要散熱一刻鐘,不過多輪下來,再次輪到時,先前火炮早己散熱完畢,又可以開炮,造成他們火炮波波不斷。
這些韃子炮手的訓練有素,也讓人意外。
他恨恨道:“我趙瑄縱橫大明多年……哦,隨大將軍縱橫大明多年,從來沒這么窩囊過。可恨的二韃子,就敢遠遠的站著不動,有種拉上來,老爺我定讓他們好看!”
營部的官將贊畫,此時分散各土筐后躲避火炮,硝煙中,那擁有銅鈴大眼的炮營楊千總,緊靠身旁不遠某處竹筐,他坐在地上,聞言“嗯”了一聲。
趙瑄不滿:“老楊你沒吃飯啊,有氣無力的。”
他眼睛一亮:“好,二韃子的步陣上來了,他們要過橋了,哼,他們火炮集中這方,我們將那些佛郎機拉上去,就在浮橋附近,給那些二韃子一些厲害顏色!”
楊千總道:“不錯,是要給那些二……二韃子一點顏色……”
他聲音斷斷續續,這楊千總一向聲音哄亮,不過趙瑄頗為粗心,沒有發現楊千總的異狀。
炮聲與鼓聲中,漢八旗軍隊開始過河,同時楊興嶺那方殺聲震天,紅夷大炮的轟轟聲不斷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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