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可看出,王斗這人還是好相處的,雖然勢力越大,也沒有作出侵犯整體文人階層的事,雖然跋扈了點,然在眼下的大明,這是很正常的事。
整個東林黨集團,對王斗態度,便是觀其言,察其行,默默關注。
周延儒也未嘗沒有爭取王斗作為外援的心思,今日閣內可以看出,大明君臣對王斗的態度,便是依重與畏懼,連皇上,對陳新甲的看法都起了改變。
不過因為有王斗在外奧援,陳新甲地位還是穩如泰山,王斗在外一日不倒,他肯定還是穩穩居于閣內,最多被皇帝冷藏罷了。但若外面出了什么事,肯定還需陳新甲出來收拾。
作為官場老將,周延儒善于迎合皇帝心意,當年遼東兵將訛餉之事,便讓他自一名侍郎升到大學士,如今……
周延儒可以肯定,皇帝對錦州戰事己經不耐煩了,特別在流賊再興的情況下,他急需抽調精兵回到腹地,用來對付流賊,更不能容忍藩王有失的后果。
想到這里,周延儒對皇帝恭敬地道:“皇上,流賊再起,錦州戰事,確實不容拖延。”
陳新甲還想說話。不過接觸到皇帝嚴厲的目光,只得默然不語。
周延儒溫和地對陳新甲笑了笑,又繼續道:“……路人言,忠勇伯出師十萬。塞外緊逼錦州,此為荒唐大謬!最多忠勇伯奔赴遼東時,令一些鄉勇團練出塞騷擾,以作聲援,乃聲東擊西之策。錦州之戰。塞外各部青壯皆抽之一空,北虜難擋,故而作惶恐之言,其大勢宣揚,又或有叵測居心在內。”
崇禎不住點頭,周延儒的分析合情合理,直說到他的心坎去。
周延儒繼續道:“然忠勇伯此計,也收到良好效果,北虜惶惶,難有戰心。我王師氣勢正銳,正是一鼓而決之時。”
周延儒緩緩道來,閣臣或沉默,或言附意,只有陳新甲喃喃道:“忠勇伯言,還未到決戰時機。”
李日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兵張口閉嘴皆是忠勇伯,忠勇伯也是大明官將,陛下之臣子,難道還敢公然違旨不成?”
陳新甲哼了一聲。又重復先前的話語:“……若大軍有損,這責任誰來負?”
崇禎看了二人一眼,神情不悅,對周延儒道:“先生繼續說。”
周延儒恭敬道:“微臣尊旨。”
他繼續道:“方才本兵言。忠勇伯認為,錦州之戰,還未到決戰時機。確實,忠勇伯自起后,百戰百勝,論行軍打仗。大明確無出其右者,然他畢竟是個武臣,對朝中方略,國家大局,或有所短……”
他道:“當然,忠勇伯為國奮戰,浴血沙場,勞苦功高,微臣以為,當重重獎勵,大加升秩,以盼再接再厲,晉建殊勛,另……”
周延儒說道:“總兵楊國柱等,勇略多謀,忠義之誠,足以感激人心,也當另行旌獎,以勵將來。”
最后周延儒跪下叩頭:“臣乃陛下之臣,一片冰心,只為朝廷,所言種種,國家大事,皆是肺腑,請陛下圣心獨裁。”
閣內大臣,陳新甲等人,也知道錦州之事該做個了斷了,他們皆跪下叩頭:“請陛下圣心獨裁。”
崇禎帝站起,心中在想:“錦州之事久拖不決,事到如今,該做個決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