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看著她那張哭了的臉,聽著她那些幼稚又真實的指控,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出現了。
他身體放松的靠回椅背,目光落在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上,語氣平淡中帶著一點慣常的戲謔,說道:“嗯,是挺難喝的。”
江雨汐停止了哽咽,氣得把用過的紙巾團成一團,狠狠砸向成毅,氣道:“成毅,我最討厭你了。”
紙巾團軟綿綿的砸在了成毅的西裝外套上,又彈落到座椅上。
成毅沒躲,甚至沒看那團紙巾,只是轉過頭,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在江雨汐那張哭得亂七八糟的氣鼓鼓的臉上。
他看了幾秒,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擦她的眼淚,而是用指腹,輕輕蹭掉她臉頰上沾著的那一小塊黑色睫毛膏。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種與平時戲謔截然不同的專注。
江雨汐的哽咽聲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猛地頓住了。
她瞪大了那雙被淚水洗得格外清亮的眼睛,里面還盛著滿滿的淚水和控訴,此刻卻凝固了,只剩下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臉頰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有細微的電流竄過,帶來一陣奇異的麻癢。
“哭成這樣,丑死了。”成毅收回手,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嫌棄,但眼底深處那抹復雜的情緒卻沒能完全藏住。
“要你管!”江雨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猛地扭過頭去,用后腦勺對著成毅,肩膀還在微微聳動,但哭聲是真的止住了,只剩下小聲的抽噎。
她胡亂的用袖子擦著臉,試圖抹掉那點讓她心慌意亂的觸感殘留,心里卻在瘋狂腹誹:魂淡!戲弄完別人又來這一套!
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但氣氛卻與之前的壓抑截然不同。
一種微妙的帶著點尷尬和些許暖意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里悄然彌漫。
林永興依舊沉默地開著車,仿佛后座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很快,車子停在了寰宇視界華夏運營中心的樓下。
江雨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和衣服,準備推門下車。
她不想讓下屬看到她這副狼狽樣子。
“等等。”成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江雨汐動作一頓,沒有回頭,只是悶悶的問:“干嘛”
她的語氣里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未消的怨氣。
“衛星鍋的事。”成毅的聲音恢復了工作時的冷靜,說道:“劉明遠他們那十二個地市的渠道,你想不想收編”
這個話題成功轉移了江雨汐的注意力。
她猛地轉過頭,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卻因為驚訝和好奇而睜得溜圓,問道:“收編”
“嗯。”成毅點點頭,說道:“他們現在最怕的不是丟面子,而是丟飯碗,寰宇衛星鍋鋪開是大勢所趨,他們的有線業務遲早要轉型,與其讓他們變成阻力,不如變成助力,把他們變成寰宇在各地的特許服務商,負責衛星鍋的安裝、售后和部分本地化內容的接入推廣。”
“和他們的合作方案可以當做模版,方便我們在全國省市進行推廣。”
此時江雨汐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她剛才在會議室舌戰群雄時,雖然駁斥了對方的指控,但也清楚對方在基層的勢力盤根錯節。
如果能收編,那就可以利用他們現成的渠道和本地關系網,衛星鍋的推進工作會更加順利。
她的眼睛越來越亮,剛才的委屈和憤怒瞬間被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想法沖淡了大半,好奇心和工作狂的本能立即占了上風,忍不住問道:“具體怎么做分成比例怎么定他們能答應嗎會不會陽奉陰違”
看著她瞬間進入狀態,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已經開始專注思考業務的樣子,成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這丫頭,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心思單純又直爽,像只沒心沒肺卻又異常執著的竹鼠。
“具體的方案,讓黃文榮的團隊和趙剛配合你,三天內拿出一個框架,分成可以讓他們拿大頭,但核心的控制權必須在寰宇手里,至于他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