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的殘月號在亞空間的波濤中奮勇前進,它就像是芬里斯冰洋上的漁獵船一般,堅定固執的蕩開堅冰,直奔自己的目標。
亞空間中很難判斷具體的距離,哪怕那個閃爍的信標就在眼前,可能也需要數天的航行才能抵達。
法芬納爾的肉眼盯著那個信標的方向,雖然他知道這并沒有作用。
亞空間航行不是看一眼坐標就能完成的,在這里:空間位置,甚至時間位置隨時都在更迭,導航者需要不斷的匯報方向,才能使船校準自己的狀態。
野狼的兩顆大心臟不斷的跳動,泵出比平常更多的血液。
他克制著自己的激動情緒,努力保持著平靜,他欣喜于看到的這一抹希望,又害怕這抹希望可能隨時就會熄滅消失。
芬里斯殘酷自然教給了太空野狼一個道理:希望和機會只會出現一次,一旦錯過,失敗者只能在極致的嚴寒和暴風雪中凍斃。
“怎么樣,還有多遠?”
野狼耐著性子,對導航者的語氣盡可能的溫和。
他們只有這一個導航者了。
“大人,根據推算,可能還有將近兩天的航程。”導航者一邊在判斷著信標的方向,一邊回答法芬納爾的疑問。
他的語氣時高時低,肢體也像是在抓握什么一樣不斷揮舞,野狼知道這是導航者在用他們那第三只眼睛努力的捕捉信標的光芒。
“那是泰拉的光芒嗎?是星炬?”野狼們問道。
導航員搖了搖頭,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我無法確定,我們船上損壞的設備無法給出準確結論,但是根據經驗,我認為它不是星炬發出的光芒。”
“那是一種類似的,但卻不完全一樣的信標。”
法芬納爾將戰斧束在腰側,他雙手抱胸,站在導航員的身邊。
“所以那大概率是個什么存在釋放的信號,它可能是希望,有可能是某種經過偽裝的惡意誘餌。”
野狼的話令導航員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疑惑的說道:“那我們還繼續前進嗎?您說那可能是個誘餌。”
“不。”
法芬納爾盯著導航員,一字一句說道。
“所以我們應該握緊武器,去親眼看看它到底是好是壞,直到摸清底細為止。如果它是善意的,那么我們可以并肩作戰,而相反如果那是惡意的,我們就可以釋放太空野狼的怒火了。”
導航員抖了抖,旋即拋開了雜念,反正他只是負責導航,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險也是這些星際戰士先頂上去。
他用自己的靈能之眼掃描著亞空間,不知過了多久,他再度尖叫起來,尖銳的噪聲令身邊的野狼陣陣皺眉。
“發生什么了?”
“是船!是帝國的戰艦!我看到他們了!”
導航員的信息立刻讓野狼們振奮起來,但隨即,船艙內的氣氛迅速降至冰點。
他們不知道出現在這里的船是敵是友,畢竟迷失在亞空間中的可不全是忠誠者。
“我們只剩下一艘隨時可能解體的殘月號,如果發生虛空海戰沒有絲毫的機會。”
“如果他們是敵人,那么我們只能進行虛空跳幫。”法芬納爾血盟舉起他的戰斧,芬里斯人的怒吼在艦船內回蕩。
剩下的太空野狼戰士們也是做出同樣的回應,一把把帶著寒霜氣息的戰斧高舉過頭頂,光滑的斧面反射著亞空間的污穢之光。
這些芬里斯的漢子大笑著,好像接下來要做的不是九死一生的跳幫,而是要去狩獵郊游一般。
“能否確定對方的身份?全父在上,希望來的是友軍。”法芬納爾低頭詢問,那導航員平滑的腦袋上止不住的淌下汗液,讓他看上去像是從水里被撈出來一般。
野狼敏銳的嗅覺能夠聞到那來自導航員身上,因為缺乏水源進行清潔而發酵的酸臭,還有沾染了亞空間能量的怪味。
隨即,在導航員回答之前,法芬納爾嗅到了一抹放松的信息素。
危機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