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壕溝戰線忽然喧囂了起來,卡爾文看到了那些重型的火炮和太陽輔助軍的老兵們動了起來。
戰爭又來了。
加速分泌的腎上腺素讓這名饑餓的民兵動了起來,除了腿腳有些酸軟,他在激素的催動下,抱著自己的激光槍趴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股熟悉的惡臭開始傳來,卡爾文熟練的給自己套上了一個豬嘴狀的防毒面具,這種護具能夠包裹住嘴巴、鼻腔還有眼睛,盡可能的隔絕與外界的接觸。
由太陽輔助軍老兵兼任的政委開始了怒吼,指揮起他們這些新兵蛋子。
事實上卡爾文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打仗,政委讓他往哪個方向開槍,他就往哪個方向開槍,至于命中與否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
能夠堅守在陣線上,把手里的激光槍彈夾打空,已經是他向帝皇獻上最大的忠誠。
他感覺渾身冷的發抖,厚厚的軍用保暖服也無法阻止寒意的來襲,那種寒冷似乎并不是凡人理解中的寒冷。
陣地外傳來了令人不安的嚎叫聲,就像是垂死的老人艱難的咽下最后一口喉嚨里的痰液,亦或者古老的木制房屋在歲月的腐蝕下衰敗,最后在吱呀聲中化為一片廢墟。
那種恐怖的聲音并非什么兇猛的咆哮,但卻更能引起人類心中本能的恐懼。
那是對死亡和疾病的恐懼。
濃霧開始在戰場上蔓延,那灰蒙蒙的霧氣帶來不安,也讓太陽的光線暗淡了下去。
戰場上的機械神甫以及凡人技師升起了一種極其原始的化工燃料探照燈,微弱的光線竭盡全力的照亮這片幽暗,為輔助軍戰士和民兵提供最多的視野支持。
“他們來了!”這片陣地的指揮官怒吼道。
最先出現在卡爾文視線中的是一些渾身皮膚潰爛,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巨大爛瘡和空洞的行尸走肉。
他們的身上散發著驚人的惡臭,步履蹣跚的行走在泥濘的劇毒污泥當中。
不少的行尸都已經徹底腐朽,連腦袋都在爛肉和脊椎骨的幫助下,艱難的停留在原先的位置。
他們的眼睛都已經腐爛了,卻依然朝著凡人戰線的方向不斷地嘶吼和靠近。
“這些只是最為弱小的敵人,他們很脆弱,只需要用激光槍打爆頭顱就再也動彈不得。”
卡爾文回憶起了太陽輔助軍老兵告誡自己的經驗,他哆哆嗦嗦的瞄準了自己的激光槍,瞄準鏡抵達三點一線時,立刻扣動了扳機。
一道激光一閃而過,聚焦光束擊中目標后在表面產生了小型爆炸,并且蒸發掉了命中物體。
卡爾文眼前的那只行尸便被打爆了腦袋,他們腐朽的骨骼瞬間炸開,連帶著里面腥臭的綠色膿液飛濺的到處都是。
他的心中沒有多少的痛快,因為這每一個行尸,曾經都是他的同胞,他們死在了瘟疫當中,卻又從冥界爬了回來,將腐朽和死亡帶給更多的人類。
卡爾文聞到那種惡心至極的味道,本能的想要嘔吐,但是他的腸胃里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么可以嘔吐的。
他仿佛麻木了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開火,阻擊著那些尸潮的靠近。
開了一百多槍后,手中的激光槍終于打光了彈藥,他立刻按照那些老兵說的扣下了激光槍的能量匣,然后丟到了身邊熊熊燃燒的火堆當中。
心中緊張的默念了十個數,卡爾文用自己的防火靴將能量匣踢了出來,隨后不顧依然滾燙的表面把它塞了回去。
“老伙計,還是你可靠。”
卡爾文愛死了自己的激光槍,它只需要最基本的保養,甚至能夠通過烤火來恢復彈藥容量,這也是他唯一能夠用來對抗敵人的武器了。
陣地上成百上千的激光槍正在開火,他們盡量做到分批次開火,以免在某個時間段內集中出現火力降低的情況。
而那些太陽輔助軍的猛男就不會用這么娘們唧唧的武器了,就在卡爾文三十米的地方,一名渾身穿戴著力反饋動力甲,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老兵扛著沉重的钷素噴火器,冷酷的釋放著火龍灼燒著戰場。
在钷素燃燒的火焰面前,無論是霧氣還是地面上的膿液都在迅速蒸發,神圣的火焰能夠驅逐這些污穢之物。